当死亡成为梦想——有感于毕节留守儿童的死

6月9日23时许,毕节市七星关区田坎乡4名儿童在家中农药中毒,经抢救无效死亡。4名儿童为留守儿童,年龄最小的5岁,最大的13岁,父母均在外打工。4儿童是亲兄妹,其父打工,母亲3年前“被人拐跑”,爷爷奶奶已过世,外公外婆年纪大,无法照顾孩子,只剩4个孩子留守家中。老大留下遗书:“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好,但是我该走了。我曾经发誓活不过15岁,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今天清零了!”

4兄妹死亡事件,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

六一儿童节刚过的时候,4兄妹死去了;中国股市狂飙之时,4兄妹死去了;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季访华前夕,4兄妹死去了;多少国人在网购、旅游、欢笑之时,4兄妹死去了……

他们的生,无人知晓;他们的死,国人共知。一家媒体首发,其他媒体跟进,民众争相议论,网络为之哗然,官方为之惊动,随之多人被罚,案件仍有谜团,新闻仍在继续。生活却是照常进行,似乎人所共知,其实关心者寥寥。死亡不临到自己,似乎总是遥远的。

这个筑梦时代,是亢奋的时代,是高歌猛进的时代,是追求高富帅的时代,是人人都有发财梦的时代。在这白热化到忘乎所以的时代,人们的生存状态是重体验,重感性的。不过,我们也都是趋同的,我们在同一个平台上网购,在同一个频道发笑,用同一个品牌炫耀,分享着同个一夜暴富的财富梦。

毕节的留守儿童,临死之前却说“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作为哥哥的他,如愿以偿地死去了、“清零”了。年纪尚幼的3个弟妹,很可能是被迫陪葬的。一个13岁的少年,在华彩盛世,竟然做着“去死”的梦。梦,本该是比现实更好的念想。也许对于他,死去的确是更好的一个念想。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竟然如诗人一般落入了绝望心境。无法想象,也迫人回避。

盛世之下,孩童自戕,不啻是搧了这个梦时代一计响亮的耳光。

无根地漂泊在大地上

4兄妹惨烈地死了。有人说是留守儿童问题,父母不在身边,难免不出问题;有人说是家暴问题,作为长子颇受虐待,肩膀上的责任非少年可承受,以至于内心消沉厌世;有人说是政府失职,本该给予及时救济与关怀,却是工作组去了一趟之后,仅一个半小时,4兄妹就殒命于农药;也有人说是心理问题,老大明显需要心理辅导。

的确,都说出了问题的一个方面,也可以说是这诸多方面共同作用下,导致了这场悲剧。但任何一个方面,又似乎不能完全被归责为主要的责任方。为了生活,父母必须外出打工;政府救济,官方并非全无作为;小孩子心理有问题,作为承受家暴与压力的他而言,似乎也值得同情。有人总结,说是“无力的父母,无奈的政府,绝望的孩子”。

社会转型,工业化如火如荼,农民进城务工,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时代大背景,但并不意味着附带产生的问题就没法解决。父母必须进城,但孩子本可以跟随而去,在城市居住和上学。但如今的制度设置,铁板一块,近乎残忍。另外也许可以更着力进行乡镇建设,让农民可以安心在家乡就业,但谈何容易,中国的大多城市也只是在起步阶段,乡村成为了被遗忘的角落。中国不再是乡土中国,长幼有序、父慈子孝的伦理观念,也失去了赖以存在的根基。在文化意义上,我们何尝不像是亚细亚的孤儿?我们灵魂失序,价值缺位,无根地飘荡在大地上。

一个儿童的死,是所有人的耻辱

几年前,毕节发生垃圾箱闷死5儿童事件,现今是4儿童死亡事件。我相信,毕节的悲剧,映射出庞大的中国社会无数人民的生存困境。且不只是留守儿童,还有留守配偶与留守老人问题,同样严峻。

在这残酷得令人窒息的事件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家庭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不仅是一个社会的悲剧,也是一个人性的悲剧。在物质丰富的今天,饿死一个人,是所有人的耻辱;在任何时代,令孩童步入自杀的绝境,也将是所有人的耻辱,足证我们精神与灵魂上的贫乏。回顾这个时代,多少儿童忍饥挨饿,多少儿童被虐待,多少儿童遭遗弃,多少孩子甚至还未见到第一缕阳光,就遭遇堕胎的厄运……

圣经上说:“我父母离弃我,耶和华必收留我。”(《诗篇》27:10)笔者最初读到这句话,泪流满面。我并不是肉身上的孤儿,但我却深深体味到,自己是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中,精神与灵魂意义上的孤儿。创造天地的主,他是我们真正的父亲,回到他的怀抱,即便肉体消亡,也不会“清零”,仍要安息在上帝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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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2015, June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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