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神让万事互相效力，让爱他的人横死在这里——悼念国永

▲国永弟兄在2014年12月的一个会议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国永是比我好得多的一位弟兄。

他生前出过不少好书，且在教会多年，认识他和尊敬他的人很多。所以悼念他的文章已经陆续出现。

文章都说，国永已经和神在一起了。

可我不想被安慰，我只想愤怒。

如果死的是我，会怎么样？我先想到的是我儿子，他等着爸爸回去给他带礼物呢；女儿还小，她长大应该完全不记得我。妻子如何面对？日后怎么生活？我父母会心碎病倒，随我而来……

回头看国永的事，仿佛有个编剧草蛇灰线一路伏笔，引他到那一刻。雪夜、购物、司机……都是让剧情不要太不合理的道具而已。

让我比之前更确认神的存在，但更不确认神的慈爱了。古人说“从来天高意难测”，那，如果造物主是个暴君呢？如果亲爹根本不爱你呢？……不寒而栗！

……

晚上和同行的C、Z二位老师聊到凌晨两点。

我：你们怎么还能确信神是良善的，是爱世人的？

C：国永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人永远不能越过耶稣去认识神。悲惨的事和不能理解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其中最悲惨和最不能理解的一件，就是神的儿子为我们死了。

我：一个叙利亚难民小孩死在海滩，看到那图片，我也难过，同时心里有个声音说“那离我很远，跟我没什么关系”。而国永的死，离我太近了。耶稣的死，离我比那叙利亚小孩还远。

C：是的，我们对国永的事情反应不一样，差别在于对我来说耶稣的死比国永的死离我更近，跟我更有关系。你透过身边的事去看耶稣，就无法理解身边的事也无法理解耶稣。基督徒就是能透过耶稣去理解身边的事的人。

我：你们有没有过，哪怕一个时刻，发现事实和证据更支持“神根本就不在乎”，而不是“神爱我们”？

Z：我们的信仰，就像是科学家做实验的前设，前设本身无法验证，你就是得接受和相信它是真的，然后才能做实验。

我：不是，科学实验是提出一个假设，比如“一大一小两个铁球绑在一起会掉得更快”，然后用事实和数据去检验这个假设。如果实验结果不支持，那就说明这个假设是错的。

Z：你说的是“假设”。你没有区分前设和假设。比如科学实验的基本前设是，我相信这个世界是有规律的，是可以被人类的理性认知的，是可以被数学描述的。这个前设不是实验结果，是来自于信心的。

我：你说的对，但还是有问题，对信仰而言，这个前设并非不可改变的“上帝全能全知，上帝创造万物，上帝救赎，上帝爱世人”。起码还可以有这样一些前设：1、没有上帝，一切都是偶然。2、有上帝，也有魔鬼，水平相当，争战不休。3、有上帝，他不在乎。4、有上帝，他是暴君、是个烂剧本作者。

……

Z：如果是这些前设，那么会怎样？

我：虚空。虚空的虚空。被奴役。无能为力。无意义的受苦。一切都是相对的，没有真理。……除了一个前设之外，其他所有前设都只能导致悲惨。但是，总不能因为我们不愿意接受，就说那种可能性不存在吧？

Z：对假设，可以保留和验证可能性。对前设，只能接受和相信。接受和相信之后，一切都会印证这个前设。

我：我突然想明白了，唯一能够接受的前设，其实就是不可改变的前设。无法验证和无法理解，也得接受。这就是信仰的意思。

Z：对，这个前设的核心，是耶稣道成肉身，在十字架上为我们的罪死了，让我们能和神和好。

——神让万事相互效力，让爱他的人横死在这里。这句话说的是国永，说的也是耶稣——神自己的独生子。祂都知道。而我们只能相信祂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