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业了……
突然失业
两个月前的一大早,我刚踏入公司被叫到经理办公室。 “你的开机密码是多少?”老板问道,摆弄着我的电脑。“John3:16,”我不解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经句。”“是吗?我可不懂圣经。”老板验证了密码,尴尬地抬眼看着我说:“我们研究决定让你走,你去收拾收拾吧。”
意料之中的结局,只是来得比我想像得快。自由,是跳入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我终于可以自由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去好好休个假,去哥大听听课,去重拾那些只开了头的书,去收拾那些未竟的译稿,去筹划下一次的圣经学习,去思考神给我的呼召到底在哪里。我再也不用面对不懂团队管理的犹太裔老板,再也不用顾忌在上班时间去别家公司面试,再也不用担心如何在职场、社会和事工上身兼数任⋯⋯亲爱的上帝,谢谢你拿走这份我一点也不享受的工作!我自由了!
全然仰望
先让我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从纽约今年无数次的暴风雪中遁逃吧!当我从飞机的舷窗看到洛杉矶熟悉的阳光、海岸线和棕榈树时,夺眶而出的眼泪似乎也多了几分热度。
几天轻松的度假很短暂,我旋即面对一个冷酷无情的事实:我的工作签证很快就要失效了。各方建议基本的一致点在于尽快找到下一家可以办理工作签证的公司;好莱坞的一位姐妹也跟我分享她失业这半年是如何转身份、觅雇主、终无果,不得不在我们好不容易重聚的下一周就登上回国的飞机。
这无疑给我上了倒计时的链条。无暇感叹美国自由的相对主义、也没空钻研工作签证的框条法规,面对无限可能的职业方向,我被急速扯入一个迷局:我的呼召到底在哪?下一家搭救我身份问题的公司在哪?过渡期补偿用完后,我拿什么交下个月的房租?这个局我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是上帝设计并允许发生的,所以反而又紧张、又好奇地期待下一页会翻开些什么——我甚至释然地想,我一路走来都如此顺风顺水,现在是神让我来到一个路口,让我必须仰望上帝。
呼召之思
带着几分不安和不解,我开始日夜为职业的方向祷告。纽约牧师朱查理在他的《值得踏上的旅程——来发现你在世界的意义》一书中区分了三个层次的呼召:“首先,上帝呼召我们到祂自己和人群身边,我们称之为首要呼召。其次,上帝呼召我们发现自己——也就是发现我们本身那信实和喜悦的表达(次要呼召)。第三,上帝呼召我们去服事——也就是在这堕落、不完美的世界,去做一些现今需要完成的事务和责任,我们称之为第三呼召。”幸而我在这关键时期正在负责此书的翻译,回头看来上帝的心思何等巧妙!
神让我看见这个迷局纠结在第三层次上。深受加尔文主义影响的我坚信任何合法的职业都是神圣的,但任何职业的道路在现世都是不好走、甚至令人失望的。身边一个全职事奉在校园事工的姐妹也曾分享,忙碌的工作有时反而会撕扯她和上帝的个人关系,并且好像让她多年的音乐学院教育“武功尽费”。呼召对于基督徒而言,在我看来不是仅指全职事奉,而是各行各业的信徒都要面临的问题。比如我目前还没有被呼召要去读神学、或去到具体的哪个地区全职宣教。我当然想过也心甘乐意,但似乎就没有所谓的“感动”,尽管自己也一直在参与、以至于带领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事工,并一直参与职场事奉。
社会学家马克思·韦伯曾经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里发明了一个拗口之词——“入世的苦行主义”(worldly asceticism)来形容基督新教徒的工作哲学。我想,入世那部分极好地捕捉了首要呼召,也就是彼得所谓“信徒皆祭司”的观念,但苦行那部分我一直不太认同。上帝按祂的形象造了我,让我以职场事奉的方式,好让我享受与祂的同在、以我的独特恩赐荣耀归给祂为乐,何来之苦呢?这是深渊与深渊的相应,是灵魂与灵魂的共鸣。我的创造主没有让我苦恼太久,就给我的这次呼召探索按下回复键。
柳暗花明
许多主内弟兄姐妹的祷告与帮助,同行和前辈们也纷纷伸出援手。虽然有些波折,但最后有一家总部在加州的公司主动与我联系,两三通电话下来就决定聘请我负责开展纽约的业务,着手接办我的工作签证⋯⋯最为神奇的是这过程中有次我照例给查经小组烧饭、带查经,恰逢情人元宵双节,我给两位哥大妹妹端上桂花黑芝麻汤圆,借题发挥上帝的爱并邀请她们接受,没想到这次真的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我之后和朋友们笑谈,若是神借着给我的试炼让两个灵魂得救,那我再丢一次工作也愿意。
美国人将80后称为千禧一代(Millenials),我想作为独生子女、留学美国的华人千禧一代对自由和自我的追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漂泊他乡,身份的限制恰好钳住了那个为所欲为的梦,直逼很多人在成家和立业之间、兴趣和营生之间等等作出选择,这恰好推进了思考职业和信仰的时间表。
我感谢上帝所设这个迷局呼召我回到祂的膝下倾诉衷肠,辗转反思我的职业选择,并静心守候系铃的主来解铃,也让我更加明白如何在职场中落实神的呼召,让更多人认识主;感谢神的真理使相信的人突破经济社会的层层钳制,在领受呼召与事奉中收获真真正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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