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拿起笔来写的基督徒,可能会有不同的负担和文体。有的专写讲道或护教文字,有的投入纯文学创作,也有的翻译或编辑,还有的只写自己的见证故事,或是博客、微博或微信。无论写什么或在哪发表,都有些共同点是不能忽视,也不能跳跃,且需要我们用生命来回应。
信仰影响作者看世界的方式
首先,就是基督徒作者都会以基督的眼光看世界。因为作品反映作者的观察和诠释,信仰又影响作者看世界的方式。一篇文章,一部作品,表现出来的是作者的精神、见识、感受和审美观,还有他的想象力、神学观与对世界的看法。因此,要想藉文学或文字来呈现基督教信仰,不是光靠所写的主题是否属于宗教性,内容是否有耶稣、十字架或教会。而是看作者的信仰生命光景,以及他如何反映对神圣、人性和现实的观察和了解。这是为何我们一再强调“作者重于作品”。一个有生命的基督徒,信仰就会影响他看世界的方式。
反过来说,作家在本质上就是一名观察者,写作的目的,便在呈现所看到的世界。我们的信仰会让所看出去的世界,有次序、有原因、也有结果。
这也是为何,一个相信上帝掌管世界的基督徒,和一个认为世界中一切都出于偶然的非信徒,对文字绝对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一个相信人是按照神形象造的,与一个相信神是人所创造的偶像,文字中也会有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一个相信人有自由意志的作者,和一个认为人必须宿命的,故事发展更会走出不同的结局。
也因此,会有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与罚》,谈到罪恶感与忏悔。有美国安尼.迪勒的《溪畔天问》,对大自然有种敬畏尊重的态度来书写。或者美国厄普代克着名的《兔子四部曲》,描写一个人在生活中出走又回归,等等内含信仰价值观的作品。
另一方面来说,也会有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写后现代英雄过的是完全没有责任感,虚空轻盈到让人不可承受的地步。或像张爱玲写出世纪末华丽或倾城倾国的爱。还有大陆作家余华的《活着》,呈现大时代处于浩劫时,只要活着本身就是一切的答桉。
也可说信仰对作者的最大影响,一切都回到观看世界的方式。正如《奇异恩典》这首诗歌:“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过去面对世界,似乎是“瞎”的,是被这世界的谎言蒙瞎了眼。自有耶稣进入我们的生命后,如保罗所说,属灵人能识透万事(林前二15-16),便有了属灵的眼光,有了基督的心。
信仰增加属灵的书写面向
基督徒和属世作家不同的,就在看什么都多了一层属灵的面向。不只对生死大事,即使面对日常生活,金钱、教育、物质、婚姻、亲子、动物、社会公义等等,都会多一个属灵的向度思考。
而且对一些望似矛盾的属灵逻辑,如“在前的在后,在后的在前”,“在软弱上显得刚强”、“得着生命的就是失丧生命,丧失生命的就是得着生命”等,也会随着属灵生命的成长,愈来愈有不同的领悟和了解。这些都会影响我们处事和作决定,自然也会影响我们对一些人生困境的诠释。
赋予我们属灵眼光的,有些是来自圣经的启示,让我们学习到人文学和科学里所学不到的真理。也有圣灵的影响和教会团契生活的牧养建造,让我们对神、自我和他人,有不同的认识和体会。使我们面对人生会有永恒的盼望,对伤害我们的人有饶恕的操练学习,对真理和善恶有不同的定义,对人更视为宝贵,具有神的形象。虽然信主,不代表所有事真都能识透。但可以确定的,看世间,我们会有一种不同的属灵眼光。
调整生命状态,端正眼光
因此对一个基督徒作家来说,写作不只是力求文字精准或写作技巧的掌握,更需要先调整属灵生命的状态,端正自己的眼光。
这又牵涉到我们反复强调的“工人先于工作”,在我们急于用文字作见证,传福音,或者护教,或对文化现象批判前,基督徒的灵魂需要先被神完全地得着,也要好好建立文字人的内在生活,对爱和真理有不断追求的心。
然后,我们要拥抱生命,好好地生活,而非过于属灵,以致于生活百分百地完全投入服事,而不食人间烟火,不过问世事。或者过于属世,以致于所信的活不出来,造成生活里或工作上,写一套又活一套。
面对生活里的肮脏污秽,更要学习面对。若一味逃避灵魂里的黑暗,会无法使我们成为世人的光。基督徒有时在道德上有种洁癖,很多议题只会讨伐,却不愿花时间来了解,比如说同性恋或婚外情,我们定罪的文字,永远比探索挣扎的文字多。
若对生命的黑暗愈了解,就愈可帮助我们对神的救赎怜悯有深刻的感受。在神里整合生命,可以帮助我们在这看来绝望的世界里,总可以找到生命中的盼望。不论我们文字的分享有多淼小,有多不完美,在救赎里,只要神的话语先道成肉身在我们的生命里面活出来,我们个人就可先得着生命,且得的更丰富。
然后,只要生命状态和生命态度先端正,自然,就会有基督的眼光流露在我们的文字中了。
原文标题:《以基督的眼光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