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君王

作者:王怡   来源:网络

这不是一个革命故事,而是救赎的故事。这不是一个希腊式的半神半人的拯救者。而是一位全神全人的牺牲。他承受的,是我们活该承受的。我们的活该,变成了他的活该。走向十字架的救主,表现的就像他真的活该一样。

奥古斯丁说:十字架上发生了一次交换,就是以健全的形容,换来残损的形容。道藏在一个卑微的形象里。

 

以赛亚书53章以前,反复说的都是一件事。就是人的罪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是理解奴仆君王的前提。也就是认识恩典的前提。

 

人们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以赛亚书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们,失败是失败之母。失败的结果就是继续失败。罪人不能生出义人来。

 

我们怎么强调恩典呢,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通过强调罪。

 

所以,恩典的教义,不是使福音变得平易近人,变得听起来合情合理。恰恰相反,越是强调恩典,越是得罪人。因为以赛亚书用了整整52章,来烘托这个恩典。只有你够绝望,只有你厌恶自己,你才能认识什么叫恩典。

 

然而,上帝预备了一件事,作为对堕落的人类的回答。

 

那就是一位绝对尊贵者,成为绝对的卑微者。绝对的无辜者,成为绝对的受害者。绝对的富有者,成为绝对的贫穷者。

 

革命者的受难故事,英勇就义者,总是气宇轩昂。刽子手吓得发抖。在这种革命美学中,将屈辱者塑造成钢铁战士,光芒万丈的形象。将加害者塑造成卑微的、畏畏缩缩的样式。革命的受难故事,只是一种道德主义的故事。骨子里还是一种暴力美学。

 

但耶稣,却沉默不说话,为什么不说一句话,背负着沉重十架。一步步走向各各他,甘心为我们被杀。却低着头,不辩护,默默的受苦。在53章中,这位沉默的羔羊,没有半点英雄气质。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活该承受的。是理所当然的。

 

这就是“赎罪祭”的意义。这不是一个革命故事,而是救赎的故事。这不是一个希腊式的半神半人的拯救者。而是一位全神全人的牺牲。

 

他承受的,是我们活该承受的。我们的活该,变成了他的活该。走向十字架的救主,表现的就像他真的活该一样。他承受的,是我们理所当然的命运。但我们的理所当然,变成了他的理所当然。

 

因此,我们在这一幕中,看见的不是英勇就义的道德故事,不是就义之前发表的慷慨激昂的演讲。我们看见的,是无法想象的顺服。是不可能的顺服。

 

那应该顺服的,一辈子不服,还是不服。而那不该顺服的,却百般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

 

屈梭多模说:基督成为肉身,活在卑微中。但这卑微只是从现世的角度去衡量。因为成为肉身的圣子,甚至在十字架上受尽羞辱时,也显出惊人的恩典和美丽。

 

这是英勇就义的革命的受难故事所无法理解的。革命的艺术家们,无法想象,如果将一位受难的英雄,塑造成憔悴、枯槁,低头,顺服,默然不语的、逆来顺受的样子,那怎么可能反映他的光辉形象呢。那不就搞砸了吗。

 

而福音本是神的大能。福音,是义和不义之间的交换,是生命和咒诅之间的交换。是荣耀与羞耻之间的交换。而这是以自我为中心、以人类为中心的唯物主义者和道德主义者所无法理解的。

 

福音包含两点,一是绝对的有罪者,绝对的悖逆。二是绝对的无辜者,绝对的顺服。

 

相信福音意味着,我的生命,是被那位绝对的无辜者的绝对的顺服,所决定的。我的生命,建立在那位绝对的无辜者的绝对的顺服之上。

 

信仰中,最核心的事,是那位绝对无辜者的绝对顺服,成为了我的替代。我的命运,是由他决定的。我的命运,不是根据我做了什么和没有做什么,也不是根据我怎什做决定的。而是根据耶稣已经做成的那件事,对,就是那件事,不是指他在海面上行走,不是指他使一个瞎子看见,不是他变水为酒,不是指他在世上做过的任何事,而是单单指向他在十字架上的死而复活。因为在十字架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对这件事的预备。而在十字架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对这件事的解释。

 

所以,只有一件事,是至关重要的。福音不是所有的事,福音就是这一件事。对你而言,也只有一件事是至关重要的,不是关于你的新工作,不是关于你在婚姻中的挣扎,关于你能不能买房子。不是关于你的任何重大的决定,甚至不是关于你目前的属灵的状态。对你的全部人生而言,只有这一件事是至关重要的,那就是耶稣在十字架上的受死与复活。

 

如果你不相信这一点,如果你没有活在这件事中,如果这件事不是你的全部信仰的焦点和根基。那么,你就活在一种“没有基督的基督教”中。

来源:王怡的麦克风

发布日期:2017-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