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章动物 在世界之外看见大光

作者:小某寨主   来源:海外校园 / 举目

关于艺术,海顿说:“艺术的真正意义在于使人幸福,使人得到鼓舞和力量。”关于音乐,雨果说:“音乐是思维的声音。”对于善于倾听者,会在音乐中听到世界之外的声音。

乐坛惊叹号!

许嵩,80后原创音乐人,词、曲、编曲、录音、混音等全部一人包揽。从最开始的网络传歌,就一直是一个人进击——没有唱片公司投钱,没有制作团队帮忙,没有宣传小组做市场宣传,他完全用歌发言,连个可以沾沾头条花边的桃色新闻都没有,却积累了阵容庞大的粉丝群,对于音乐市场而言,是个不小的“惊叹号”。

在我的印象里,许嵩的音乐很好辨认——乐器音色常常清冷而迷离,嗓音一贯慵懒随性、不带雕琢痕迹。从最初的《城府》,到随后的《清明雨上》、《情侣装》、《有何不可》等,的确“非主流”,并非来自科班,音乐只是他在学医过程中的一项爱好,纯属跨界行为,唱着一些类似自我呢喃的小调子,向耳朵们说着自己眼里的所见和心中的世界。

最初,我认为他是个文字玩家——听听《惟爱你》,唱的都是“Vae爱你”;听歌名以为是《陈世美》,看歌词才知道是《尘世美》;大家说着“全球变暖”,他唱着《全球变冷》……

后来,我认为他是个文学才子——他的填词总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是温柔孤傲的旋律,是句语行间的流年。有些词轻快调皮,“星座书上说我们不合,我偷偷把那一页撕掉”(《星座书上》),让少年青涩的感情和温暖的日光,直接射入心底;有些词简单从容,不为迎合市场,像是仅仅因为“我喜欢”就信手写下的几行文字,如“忙忙忙,忙出个什么所以然,地球离了谁都照样公转自转”(《河山大好》)……

再后来,我认为他是个哲人——在《苏格拉没有底》和《梦游计》里,随手可撷的句子饱含哲思,值得细细咀嚼、消化。此时听他的歌,已不仅囿于曲调、乐器、音色及唱法的范畴,更多的是一种对等交流。许嵩,不再是我印象里只会浅唱情歌的大男生了,他是那个遇见了“苏格拉底”、遭遇了“梦游计”的“我”,是不断地在哲学里向世界追问答案的“苏菲”,是踏上奇幻之旅的牧羊少年。

社会观察者

《违章动物》这张专辑的出现,许嵩在我心中被重新定位——他,是一个社会观察者。他用音乐艺术的形式,叙述当代中国社会的重大事件:《天使》唱“512汶川地震”事件;《全球变冷》是“小悦悦”事件;《拆东墙》是“强拆”事件;而这首《违章动物》,则是“城管与小贩”事件。

《违章动物》的歌词,分别勾勒出当今中国社会里,四个鲜明的角色群体——小贩、城管、政府和群众。在歌曲里,不同的角色组合间,形成微妙的对立关系:“气质高贵”的差人“有点小权就要使用上小权”;小贩“缄默的泪”“汇成一方土地的湖”;“想探访青天大老爷”的蝴蝶只得到了“相关衙门的指导性意见”;围观的街坊在“玩命地传播真相与流言”;“幸福”的定义再也回不到最初。

《违章动物》的MV则更戳泪点。没有歌手出镜,整部MV就是一部草根微剧:西瓜小贩被城管砸毁了西瓜摔烂了秤杆,回家后怕儿子担心,则编出一个关于“斑马违章过马路,撞到自己”的桥段,而早已默默把全过程看在眼里的儿子,也配合地笑这违章的斑马。镜头这边,是父亲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一边怕儿子发现端倪;镜头那边是儿子一边替父亲修理秤砣,一边咬着唇不出声地哭得稀里哗啦。

若MV仅是这样,则不过是一部歌颂父子亲情的小短片,但MV最开头的那段孩子在作文《我的志愿》里,勾勒出的“好城管”形象,和MV最后孩子在作文里补充的内容——“做一个爱护辛苦劳动的人们,爱惜蔬菜和水果。带斑马过斑马线,教他们看红绿灯”,则让整个MV在境界上有了升华。MV要引导的情绪不是愤怒发泄、不是苍白说教、不是问责,只是想用行动,给这个尘世多一点点美——若斑马违章了,没关系,我们用行动为他们引路。如“免费午餐”发起人邓飞所言:“最初把一件事情搞大有很多方法,以前是通过报道、网络论坛等方式展现真相,促人愤怒,然后汇集愤怒的力量形成压力集团,压迫相关方面发生改变。”但,“一个人不能总是把自己浸泡在愤怒、沮丧或者怀疑的液体里,我们需要清爽、轻快的生活。最简单的是,我们停止抱怨,不再迟疑,先动起来尝试改变。”

或者,用许嵩自己的视角来分析会更明白,像他在《出离》里面写的一句话:“一只萤火虫最大的悲哀是,自以为能照亮全世界。”他对“隐形的责任感”一词的解释是:“视线总被黑暗的东西笼罩,就会离美好越来越远。”丑恶固然存在,我们的生活里也从不缺少阳光的、温情的、美好的东西。当你已经具有一定话语权,很多人受你影响,就更应该尽力为别人传递积极的能量。

正如基督来到这个破碎、黑暗的世界,虽然黑暗不接受光,但他用自己被爱包裹的生命,向世人昭示出爱的真谛,也许,唯有来自耶稣的爱,是化解所有社会问题的良药。

许嵩的轻描淡写,足以力拔千钧。即或一人之力甚微,岂不知风起于青苹之末;他的清冷之眼,内含暖暖微光。看见黑,不避暗,以善引善,带着那只在斑马线上“违章”了的斑马,好好过马路;他敏感却又超然,世界在眼里,心在世界外,当我们在世界之外看见大光,于是告诉自己:停止抱怨吧,用温暖的双手,去爱每一个人。

作者来自深圳,现从事金融投资行业。

发布日期:2014-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