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窥见信仰的美丽,是童年时所目睹的一次基督徒的婚礼。那时我的心中暗自憧憬着自己未来的某一刻,也应当如此在温暖动听的赞美诗歌声中,洁白无瑕地走向自己的终生伴侣。我对十字架的意义一无所知,只隐隐觉得它是使人安全的。多年以后,我意识到这个梦想在情欲的泥潭当中像个幼稚的玩笑一样破碎了。
在许多夜间,我为我再也无法洗净的爱情而哭泣,为我丧失了纯洁美好的步入婚姻的机会而哭泣,也为越来越无力去爱别人而哭泣。爱情曾一度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精神寄托,我甚至会为关系的延续不计代价地更改自己前程的安排,为渺茫的机遇不可理喻地奔走四方,也无时无刻不向往着能够成功进入长久婚姻的恋爱关系,可我肉体里的爱终究是病态的。
在年少的初恋中受伤之后,我便再也无法全然接纳自己,心中有个无比贪婪的角落,一直将自己的价值构建在是否能够成为他人爱的对象,期望自己的魅力从中得到肯定,于是就一次次毫无保留地陷入疯狂的情欲中。当我发现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便残忍地践踏了他人的付出;当我自以为我得到的时候,却在短暂而亲密的邂逅之后迎来对方的无情离去。
我一直无法接受和理解的是,每段感情结束曾经相爱的人变得形同陌路:冷漠、隔阂、唾弃、毒恨;而我从一段一段的混乱感情中结束后,我越来越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同样,别人接纳我的过去的几率也越来越小。对于未来,我无法面对,甚至来这个世界也大肆嘲笑我的软弱我的混乱;世界中的爱情观充满暧昧、怀疑、利己、占有控制的策略和及时行乐的哲学。但,对于这种理论,我开始心生厌恶,这一切的理论一直把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2010年下半年,在我生命中最为低迷的时刻,在因感情的挫败几乎难以再去信任异性的时刻,我与现在的男友相识并相爱,共度了许多欢乐的时光。
那是我还没有信主,因为经历过那么多感情上的伤痛和对幸福的渴望,我又变得不安,担心失去爱情的恐惧常常侵袭着我。我的情绪不稳,也使男友痛苦。我对未来的担心导致我又被占星所辖制,看到一些关于对爱情的阻拦就莫名其妙的害怕和疑心,使我们的爱情关系更加紧绷。于是,只想长久地保守珍惜一份感情的强烈愿望,让我平生第一次觉得很重要;如果真的有一位神,那我实在太需要倚靠他了。
当时男友已经在一所教会慕道数月,并出于礼貌时常参加聚会,但一直未能真正相信。他在教会中经历了许多信仰方面的困惑,辩驳未果,便会与我一同讨论。虽然我们起初经常是好奇之中带着质疑和嘲讽,但这的确再次激发了我深入了解的兴趣。
那时,我心中的那个尚存于哲学层面的抽象而理性的神,无法与旧约圣经中这一位有位格、可交流、并亲自介入人类历史的神联系起来,更无法与本是至高至大、自有永有却完全以人的样式在世上生活过的耶稣联系起来。这是我无法相信神的第一重阻碍。
于是我开始在互联网上自行搜集查阅各种与基督教相关的资料。也许是因心中尚有许多困惑,最初是从罗素的《我为什么不是基督徒》、方舟子《错误百出的圣经》、沈中《我为什么成不了基督徒》等敌对或质疑基督教的内容入手,当时甚至还暗自存有些许共鸣。
在看到一些基督徒网友对于这类言论耐心认真的回应,并接触了冯秉诚牧师的《游子吟》、张郁岚博士的《认识真理》、路易斯(C.S. Lewis)、史特博(Lee Strobel)、麦道卫(Josh McDowell)的一系列福音护教书籍之后,我不由得惊叹,原来不仅天地万物的自然秩序中彰显着完美的创造智慧,圣经也的确是经得起各类现代学科严谨推敲、调查和考证的。一种被怀疑论者们以为起源于上古洪荒神话的宗教信仰,竟是完全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之上,这不免令我十分震惊。
我一发不可收拾地泡在几个主内网站的福音书库和见证专辑之中足足看了两三个月。我感觉一个全新的国度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我的心灵被那些原本残破的生命彻底翻转的见证深深震撼了,一次次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人还可以活出这样的美善,因为我知道从关系的伤害中复原有多么艰难。我的理性思考也被这信仰中无比丰盛的智慧渐渐征服,也不知从何时起,之前读过的那些抵挡神的观点已被彻底抛之脑后。我不知不觉就被领到了神话语的权能之下。
2010年年底,我看到了一位基督徒朋友——安娜姊妹因着神的恩典即将结婚的见证。我本与她对自己感情的未来有相似的悲观,以致怀疑论断自己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获得幸福。看着她以喜极之中的咆哮体行文与大家分享神在她身上所行的奇迹,对我实在是个极大的鼓励。
未完待续...
(原标题为:一个80后北大女硕士的爱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