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成伤,性上瘾—《当好男人遇上试探》书评(上)

作者:一禾   来源:海外校园 / 举目

一个每天在声色犬马之间行走的男人,本可以寻到许多娱乐,有大量的选择,他为什么要翻开一本名叫《当好男人遇上试探》的书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厌倦了被性欲控制的人生,他想改变(或想帮人改变)。

当年读金庸,幻想当侠客。没料想等我长大,世界成了这副样子:洗脚屋是整街整街的,二奶是一村一村的,性爱日记是一本一本的,离婚是一队一队的。这还是侠客的江湖吗?这简直就是一个狎客的世界!

另一种缺氧

回想当年,中国人是从“太阳照常升起”的年代里走出来的。影片里对一只“鞋子”通过词语、图像不加克制地反复把玩,把那个年代的性幻想,因贫瘠而有的疯狂展示得淋漓尽致,单凭想象一只“破鞋”就解决了性苦闷。

到了80年代,面对心理学家引进并宣扬的“压抑欲望要得病”的理论,人们立即服膺其麾下。其实,所谓压抑欲望的危险,指的是幼年期未满足的欲望被推进了潜意识,成为人们心理上的病灶,而不是指人们克制具体的某次性冲动。对一个病人而言,受压抑的性欲根本不表现为性欲。然而,公众却把一个心理学的专业术语当作文化寓言来接受和误读。

短短30年,取代红宝书的,是“补肾验方”;取代的确良、军胶鞋的,是声色电光的“情欲流水席”。人们转眼间就体会到另一种缺氧—陷入“爱成伤、性上瘾”的悲哀,嘴里却高喊着快乐和“爽”。

心理学家不断暗示满足欲望的正当性,性学家则欢呼任何自愿而不违法的快乐,威权主义者最熟悉的一句名言—“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自由主义者因为政治失意而坚决不允许在性领域存在任何管制(包括自我管制)。

怕憋坏自己

人类的分歧全在于上半身,不同主义的政府难得地形成了共识:他们都更喜欢嫖客,而不是侠客,因为嫖客使他们的存在显得必要,而侠客会直接挑战他们的权威。在这种无可奈何的一致性背后,人类普遍地涌出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态伤感,就像现代人无来由地要思乡一样。

这样的江湖为什么不可以被看作是一个自由者的乐园?道理很简单,世界从来就不是一间大酒吧,性本快乐,正如美酒虽好,贪杯无益。任何一个酗酒者,只要他承认生活已经一团糟,靠自己无能为力,愿意相信有一个比人自身更强大的力量提供善意的帮助,就可以加入美国戒酒协会(AA)。他将改变这样的生活:只有继续豪饮的自由,而没有不再干杯的自由——被酒瘾控制,成为酒瘾的奴隶。

在不同的酒桌前失去自我,正如在不同的性伙伴面前迷失自我一样,后者的代价是把异性视为满足自己欲望的消费品。他们以为自己拥有把爱与性分开的智慧,但爱的能力却在性的损耗中渐渐地消弭了。

审美疲劳原本是最轻的惩罚,一意孤行的人宁可发展出审丑的能力去应对放纵的代价。结果,当他遇到了对的人,想要好好地去爱的时候,自己却已坏掉了。所以,感情幸福的定义是,在我们自己还没有坏掉的时候,遇到那个对的人。但在一张张网络色情图片中,我们失去了对那个对的人的珍惜能力。

所有人都怕把自己憋坏,结果自然带来性爱的贬值,就像货币发行多了必然会产生通货膨胀一样。一个变态社会的标志,就是几乎人人都陷入了对变态的恐惧,惟恐自己的欲望被压抑而成为“变态佬”。于是,拒绝试婚的男女被猜测成性冷淡或性无能,抵制性骚扰的侠客则被视为来自宫里的“大内高手”,却没有意识到,性上瘾同样是一种危险的状态。

我真是苦啊

一个每天在声色犬马之间行走的男人,本可以寻到许多娱乐,有大量的选择,他为什么要翻开一本名叫《当好男人遇上试探》的书呢?答案只有一个—他厌倦了被性欲控制的人生,他想改变(或想帮人改变)。

这个想要改变的时刻,被本书的作者认为是一个颇为理性的时刻,即只有当一个人沉迷欲海的痛苦大于上岸的痛苦时,他才会有改变的渴望。他权衡代价后,做出选择。此前,他热衷读的是《泡妞秘籍》,惊喜于有人向自己暗送秋波,打算抓住一切机会制造艳遇。

而此刻,这个时间点就是他体会到欲望之苦、不愿再以罪为乐的时候。尤其是,当他一宿虽然有欢娱,早晨却必哭泣时,在日光之下被强烈的内疚感和羞耻感折磨的时候,他会想到“我真是苦啊”,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我所愿意的善,我反不做;我所不愿意的恶,我倒去做。(参罗马书7:18-19)

人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即我们清楚地知道哪些行为和想法是正当美善的,哪些不是。当我们严重偏离标准时,上帝装在我们心里的警报器就会鸣叫不止。而人会因拼命压抑内疚感,以至于其麻木。

未完待续

作者是媒体人,来自中国,现在美进修神学。

(原标题:爱成伤,性上瘾—评《当好男人遇上试探》)

 

发布日期:2014-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