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禁鸦片的人,竟然是传教士!

近日,中国社会科学网近日刊登了国家宗教局局长王作安在2006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我们愿意看到的基督教》。在这篇文章中,他提到了基督教应有的角色以及社会责任。在近日的共识网头条中,有一篇采访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研究员何光沪的文章,他的观点,同样引起了极大反响……

受访嘉宾:何光沪,1950年9月28日生,贵阳人,哲学博士。现任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研究员,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维真学院特约研究员,香港汉语基督教文化研究所特约研究员,香港浸会大学中华基督宗教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清华大学道德与宗教研究中心学术委员。

著有《多元化的上帝观》、《有心无题》、《神圣的根》、《何光沪自选集》、《月映万川--宗教、社会与人生》、《天人之际》和《百川归海--走向全球宗教哲学》等。

采访者:蒋保信,共识网编辑。

蒋保信:我在秋风的一篇文章中看到,大概从2003年起,有不少自由主义者纷纷皈依基督教。这种转向的原因,除了他们对个体生命意义的追寻之外,还基于这样一种判断:中国要完成宪政转型,需要一个基督教化的过程。其实,杨小凯就写过文章,论证宪政与基督教之间的直接关系。您怎样看待部分自由主义者的这种转向?中国要完成宪政转型,需要一个基督教化的过程吗?

何光沪:我没读过秋风这篇文章。有一些人认为中国要完成宪政转型,要有一个基督教化的过程。如果光听您转述的这段话,好像秋风也觉得基督教是有这个作用?

蒋保信:在那篇文章里,秋风应该是没表述自己的态度。

何光沪:他现在是主张儒学。至于杨小凯的论证,我知道一些,他举了很多国家的例子,还从经济学角度来论证,说明多数经济繁荣的国家,都是信仰基督教的。其实韦伯的那部经典,已经在经济方面作了众所周知的论证,即基督新教的伦理,有助于实业性的资本主义,有助于现代理性的市场经济制度的形成。

近来一些自由主义者开始倾向基督教,但程度可能不一样:程度最轻的,只是对基督教有兴趣;程度最重的,就皈依了。说“转向”不合适,因为“自由主义”是社会层面的政治经济主张,基督教是个人层面的内心信仰;任何人都有这两个层面,二者可以并存。当然,无论是对基督教有兴趣,还是最终皈依了它,也许又有个人和社会两方面的思考。就我自己而言,走向基督教信仰的原因之一,是我发现它对中国大有好处。现在,不光是研究基督教的学者,还有一些研究佛教、道教或儒学的学者,也认为基督教对中国大有好处;在研究宗教的学者之外,在各阶层民众之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基督教对中国社会大有好处。

最早呼吁中国禁止鸦片的是传教士

从历史上看,辛亥革命以前,基督教就对中国社会做出了很大贡献。比如在鸦片盛行期间,大部分在华传教士,特别是英国的传教士,早就大声疾呼反鸦片,写文章、画漫画、办戒烟馆,劝阻中国人吸鸦片。但大量的中国人不但吸鸦片,而且种鸦片,清朝政府也保护鸦片贸易,为了收税获利。一些英国传教士发现在中国呼吁没有用,就跑回英国去呼吁,又写文章,又办杂志,抨击鸦片贸易违反道德违反信仰,还成立反鸦片组织,联络各界人士,一次次呼吁签名,向国会请愿,要求立法取消鸦片贸易。在当时的英国,从民众到政府,都认为鸦片不过像白酒,进行贸易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这些传教士的头脑。但是,传教士们在许多基督教会支持下,虽然屡战屡败,仍然坚持不懈,奋斗了半个多世纪,终于迫使英国国会投票,禁止鸦片贸易,然后中国政府才做了同样的决定。

中国的现代教育,最早是基督教会办的

其实,中国的现代教育,最先也是基督教会搞起来的。辛亥革命前后,天主教和新教传教士已经在中国各办了几千所小学中学,还有中国最早的十几所大学。在我妻子下乡当知青的贵州贫困县威宁,苗族农民都说“要吃玉米坐月子,要吃白米下辈子”!一年之中许多时间是靠土豆为生。还在清朝末年,21岁的英国传教士柏格理(Samuel Pollard,1864-1915)自愿到了那个地方,历经千辛万苦(包括被毒打、被谋杀),办了几十个学校,培育出苗族第一批医生、教师,甚至后来的共产党干部。他还为苗族发明文字,翻译印刷圣经,使得普通苗民都能识字,使得最落后的威宁一度成了“西南文化圣地”——在辛亥革命前就有了学校、医院、足球场、游泳池,还有运动会!

柏格理51岁时,因为在瘟疫中还坚守岗位,不离不弃,死在威宁,苗民视他为救星。曾在贵州当省委书记的胡锦涛说:“他传播了科学知识与西方文化,留下了奉献和敬业精神。”其实他不是一个人,光在他最早开始传教的云南昭通,就有7个与他同时代的传教士的坟墓;让农民免于每年谷类收获之前挨饿的土豆,还有不少蔬菜水果,都是他的传教伙伴张道惠夫妇(Harry and Anne Parsons)引进到那个地区的!

创办最早的医院

传教士还兴办了当时中国几乎所有的医院,为中国引入了现代医疗和医学教育机构。他们还倡导公共卫生、体育运动、“天足运动”、废止纳妾等等现代文明。中国的现代新闻出版事业,也是传教士最先开办的,第一份杂志、第一份报纸,还有出了无数好书新书的出版机构广学会等等。他们还为中国引入了现代科学技术,传教士翻译出版了很多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书籍,数目远远多于宗教书籍。其实早在明朝末年,耶稣会士们就已经在为中国引进数学、天文、地理、气象、农学、机械等等科技知识,甚至介绍先进的军事技术,帮助中国制造“洋枪洋炮”了!

可是现在,无数的中国人提起传教士,还只说那都是“鸦片贩子”、“外国间谍”、“文化侵略”等等,这不是让人觉得这个民族惊人地无知,或惊人地健忘,或惊人地忘恩负义(柏格理在文革中被掘墓抛尸,只是无数例证之一)吗?但我认为,这绝非中国人民的过错,而是那些故意误导者的罪过。不过现在,越来越多不抱偏见的学者,都认识到基督教对中国现代化确实是很大的积极的促进力量。

现代化中基督教的作用

其实,所谓现代化,就是社会生活各领域都理性化:经济的理性化,是市场制度;政治的理性化,是民主法治。中国的现代化尚未完成,对两者都有促进作用的基督教,当然应该,也能够发挥作用。这不等于说中国需要一个“基督教化”的过程(如果这意指全体国民都信基督教的话),而是说应该尽量发挥基督教的积极作用,发挥这一巨大的正能量。看看基督教对戊戌变法、对辛亥革命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我们可以相信,现在如果让它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它对中国现代化的实现,肯定能作出巨大的贡献!(未完待续)

(来源:共识网,原标题:《基督教的正能量》)

发布日期:2014-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