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认为，作一个真正的男人就是每个早上带着一个完美的故事跳下床，没有恐惧，没有悲情，没有不安，也不曾自我怀疑。但我现在相信，在这世界上作男人，是要有勇气战胜恐惧，有信心回答自己的疑虑，有爱去激发自己超越生命中的亏损。
然而环顾周遭，我们发现自己和周围的男人，似乎总是落在小男人的行事为人里，其中一些人还以为自己很有男子气概。
小男人控制、破坏，而且自私。在小男人的内心深处，在其操纵控制的决心下面，其实他常常感到软弱无力，愤怒加强了他们的毁坏性，他们所感受到的恐惧的程度，令他们觉得必须用更加自私来自保。
探头往小男人的内心看看，你会发现一个软弱无力、忿怒、恐惧的男人，企图藉着控制、威吓、自私来使生活和谐有序。控制、威吓与自私，是小男人通常与人交往的方法。而软弱无力、忿怒、恐惧则代表了在他人际作风下面，心灵深处正在进行的争战。
感到软弱无力的男人，喜欢事情可以预测。他们不欣赏意外惊喜。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在小男人感到特别胜任的范围内，他们才会感到兴奋刺激。不管是外科医生、总裁、汽车修理工或知识分子，都是一样的。难以预料的事，唯有在男人的能力范围内才会对他们提供刺激兴奋的挑战。
软弱无力的男人为了隐藏自己的无能，会寻找可操纵的事物——他能应付自如的事物，而且逃避令他忧惧之事。于是他们看重一切可控制的事，而且劳心费力的处理它们。那些事可能很平凡，像保持汽车清洁；可能大错特错，像引诱另一个女人；也许令人恼火，像在每次严肃的谈话中，都以笑话缓和气氛；也许受人欢迎，像写作最畅销的文化评论；也许虚耗心神，像开发生意。软弱无力的男人终其一生都去企图控制结果，并自我欺骗，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关重大。
愤怒的男人易受刺激。当有人要求他们在能力范围以外行事，运用他们不一定拥有的资源，他们便感到忿怒。当妻子要求丈夫对家庭更加委身，忿怒的男人便想到已经给予妻子的东西，通常是物品的清单（看看我们居住的房子）、没有犯的罪（我一直对你忠诚、没有外遇）、或者与其他男人作有利的比较（至少我不像你兄弟，每晚紧盯电视里的体育节目）。
小男人很容易被激怒。那伺机爆发的忿怒毋须大事去点燃。生命本身会不断要求男人做过于自己感到有能力做的事，责任永无止境。今天用牙线清洁了牙缝，不表示明天可以不再清洁。
当小男人意识到自己里面有破坏的能力，曾感到不可思议的舒服。当他们把那种力量释放出来，就更感舒服。这种把腐败了的男性活力释放的形式，可能是讽刺嘲弄、讲流行笑话、故意排斥他人、利用聪慧威吓他人、完全忽视他人等等。也许在幻想中，或藉着虐待他人的身体，这种男性活力表现得更暴戾。
当男人没有体验到男性活力被释放才能带来的喜乐，便会被权势的乐趣所吸引。具破坏力的男人不是大丈夫：他们为自己被扭曲的男性特质而恼怒生气，他们对人、对生命、对上帝大发脾气。他们除了自己以外，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报复的批判心理，他们说服自己相信，复仇是他们应有的权利。
倘若生命使我显露为一个失败者，不能应付生活正常的需求，会怎么样？我认为重要的一些事假如不能有效处理又会怎样？小男人带着莫名的恐惧而活。那种恐惧就像高血压一样，缓慢且不动声色地致人于死地。
莫名的恐惧通常一直隐藏在成就、社交、日常工作的伪装下，挥之不去，并时而爆发。当恐惧爆发，小男人会惊惶失措或抑郁沮丧，有时会感到有冲动要自杀或杀人，或享受不道德行为的独特乐趣。恐惧的男人希望当下就得解脱，纵情肉欲所带来的快感咫尺可得，他们成为用不良癖好包括酒、性、毒品缓和恐惧的男人。
男人拒绝承受对事情无所把握的恐惧感，因为这种恐惧感会把他们吓得全身乏力。但这种恐惧感也使他们谦卑，催促他们信靠上帝，释放出内心的力量，帮助他们与人建立更深入的关系。其实大多数男人都不会与谁感到亲密，特别是不会与上帝感到亲密。
（本文节选编辑自《沉默的亚当》，天道书楼1999年出版，内容和标题经过《境界》编辑处理）
(原标题：沉默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