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洪文凤。大学毕业时,在台湾由大学钢琴教授带领认识了耶稣。一年之后,也就是准备要来美国读音乐研究所的前一个月,在台湾接受洗礼。
1970年,当台福基督教会开创第一间教会时,我受邀请出来担任诗班指挥。1990年,台福总会深感古典圣乐的重要,为了推广高素质的教会音乐,成立了台福圣乐团,也邀请了我负责指挥圣乐团。
两年前,也就是监狱短宣的第五年,恩典合唱团因为看见传福音给受刑人这份迫切的需要,首次计划将短宣队增加为两队。为加紧脚步扩大范围,向台湾五十多间的监狱,同时在东西两个方向进行。所以庄泽丰牧师来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回台湾为监狱短宣服侍,因为他们正缺少一位指挥。
我因不敢跟牧师说“不”,就答应了。老实说,这条路从没有走过,对监狱的概念也只是在电影上看到过,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当时我想,我只要小心翼翼地跟随庄牧师,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完全服从他的领导,就可以得到保护以及观摩学习的机会,责任会比较轻。因此我就毅然加入了监狱短宣的行列。
恩曲合唱团在七月中旬开始三个月的集训时,我发现每个星期的练习,庄牧师都亲自来带领我们,为整个事工及个人祷告,并要求每位参加的人也要每日灵修,让主的话语洁净我们,为的是建造一个有纪律、灵性活泼敏锐的团队。
牧师没有一个星期缺席,出发前的四十天,牧师更发动他所属的台福教会全体会友,一起参与轮流四十天的禁食祷告。
到了台湾,每一天早上在开往监狱的途中,牧师会带领我们灵修,并且为将要去到的城市和监狱祷告。这个操练使我非常的感动,灵里常常被激荡着。牧师说,没有祷告不能摸圣工。监狱是个黑暗势力掌控的地方,没有恒切的祷告,让我们的大统帅耶稣的灵领导,任何人的计划都将成空。
我第一次进入监狱时感到很震撼。需要经过七到十四扇的铁门,才能进到各个监狱的礼堂。虽然受刑人都穿的很整齐,男女一样,灰色短袖上衣、短裤、拖鞋,但是所见到的面孔感觉到非常的不习惯。有些很愁苦,没有牙齿,不太雅观;有些目光凶狠,带着敌意,手脚刺青、脸上、头上有深深的刀痕。但是也意外地发现,在女子监狱中,有些女同学头发绑马尾,戴着眼镜,面孔长的很清秀。我无法想像她们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来到礼堂的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没有笑容,没有盼望,仿佛隔着一道墙防备自己一样。有人一进来就不断地转着手上的佛珠,几个监狱里甚至有受刑人戴着婴孩或三岁下的幼儿进场,令人感到很心酸。很奇怪,当我看到她们时,恻隐之心及怜悯的爱,瞬时之间在我里面一直涌出来,突然之间我不再害怕,反而觉得这些人是非常不幸的人,我要把音乐的美,诗歌中的信息直接对着他们唱,告诉他们虽然现在身处在四面围墙、加上铁丝网的监室中,但是,天上的父神正在向着他们伸手,要倾下他的爱来帮助向他呼求的人。
虽然合唱团的合唱曲没有高难度的技巧,却能安慰忧伤的灵、医治痛苦绝望的心。
在两周短宣中时间很紧凑,体力上也急需要有很好的预备。可是所到的每个监狱,神使我们满心火热,从未感到疲乏或是孤军奋斗。无论各个监狱礼堂的设备理想或不理想,合适或简陋,我们都能很快地作妥善的使用,并以真诚的心对受刑人说温和的话语,分享神如何在我们的失败中救拔我们。
在这一群可能世人不太愿意接近的受刑人中,我们看见他们那种干旱、从未得到神的爱滋润过的面孔在变化。节目进行当中,时常看见台下有人在掉眼泪;当节目结束时,看见曾经带着敌意面孔的受刑人,顿时变成柔和、满面笑容。看着踊跃举手决志的回应,我的心不停地向主欢呼感谢。
每个监狱都不一样,小则两百人,大则超过两千人。有时一半的人举手决志,有时全体决志。有人当场要求受洗,有人请我们为他祷告。因为他决心在出狱后要去读神学院。这真是圣灵奇妙的作为!
有一次要去某个监狱,司机开到树木中看到监所,就是没有看到有什么路可以开过去,而时间已经快要迟到了。突然不远的地方,出现一部从法院送受刑人回来的警车,让我们立刻知道了方向。感谢神,他一直是在我们前面为我们开路的神!
我们每到一个监狱,只要看到受刑人的外表,就心里很不忍,不知道他们是为何陷在这里。我想到主耶稣,每天看到的是每一个受伤、扭曲的心灵,充满了狠毒、愤怒、痛苦、伤害和委曲。圣经里描述,约拿所看见的,是尼尼微城那不值得爱的坏人;而神看见的,却是那因为未曾听到真道,以至左右手分不清的百姓。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坏人,必须有人去引领他。每个人的一生,至少应有一次听道的机会。顿然间,我更加能体贴耶稣的心怀,每场九十分钟的时间,可能是受刑人第一次听见福音,那是神给我们的机会。
神爱怜悯,不爱祭祀。爱能感化人,使人有自信、有尊严,建立正确的价值观。监狱是苦难的地方,有老有少,世界不能解决的事情太多了,只有爱与被爱才能打动人的心。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带着神的爱与关怀,给那些弱小的一群,使人得亮光、得自由、有平安、得释放。
主耶稣说:“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我必须领他们出来,他们也要听我的声音,并且要合成一群,归一个牧人。”
(备注:台福教会 即 南加州柑县台福基督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