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出现并非由于人的罪恶。希腊人认为工作是“非闲暇”和诅咒,这观念已经深植于许多敬畏神的人的心灵之中,但这观念是完全错误的,有误导人的危险。犹太人早已明白这一点,他们强调了工作的尊严,连拉比也当如此。
在世界各地属神的人当中,都有一种职业等级:位于最顶级的是宣教士和牧者,接着是助人的专业、工艺(身体上不洁而道德上洁净)、商业(身体上洁净而道德上可疑——有人这样想),以及边缘职业(例如股票经纪)。你教会上一次为股票经纪祈祷是什么时候?这样从上而下排列“属灵”重要性是可悲的,而且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成见,结果驱使一代一代的年轻男女投身于所谓的全时间事奉。英国改教家丁道尔(William Tyndale)说得对:“没有一种工作比另一种更能讨神喜悦;倒水、洗杯盘、当鞋匠,或者当使徒,都是一样,都是讨神喜悦的工作。
身为有神形象的受造物,工作是我们的分内事。在这一生,我们该工作到去世为止。这当然不是排除从受薪工作里正式的退休,不过这的确意味着长者(或在IT企业大捞一笔的中年人)不该把余生都浪费在花天酒地的闲暇生活上。
可是我们该做哪一种工作呢?既然我们的个人资产状况已经很稳妥,就该离开商业领域,“投身事奉行列”吗?既已付出人生上半场来争取成功,现在该献身于一些真正重要的事吗?那么我们人生的上半场又如何?“平常”工作无足轻重吗?
使工作蒙神赐福的,不是靠高声说出神的话和神的名,而是怀着信望爱来做工。如此,奴隶苦工也能成为神圣工作。这样看来,雅各的工作生涯就是在旧约里暗示了保罗的劝勉:“无论作什么,都要从心里作,像是给主作的,不是给人作的,因为你们知道从主那里必得着基业为赏赐。”(西三23~24)
教会历史上早有种种被禁止的职业清单:参与杀戮的军人、斗士、时装设计师(清教徒的清单)、修士(路德的清单)、娼妓。值得留意的是,《圣经》没有这类清单,除了旧约提到的巫师,以及新约提到的卖淫和勒索(林前六9~10)。有士兵来到施洗的约翰面前问他:“我们又应当作什么呢?”他没有叫他们离开军队,反而叫他们不要恐吓人,要以自己的粮饷为满足。然而并非所有工作都直接或间接服事邻舍,或者荣耀神。有些工作真的有破坏性,我们不该从事。这类工作不多。我们需要各式各样的工作“使世界保持和谐稳定”。
使工作有永远价值的,不是其宗教性质(神的话得以宣告,灵魂得拯救),而是这些工作为基督而做。在《圣经》里,世界末日的异象不是消亡(annihilation,即一切都销毁)、创造全新世界。更确切地说,末日是改变(transfiguration)。耶稣复活的身体是这种改变的原型,就是死了的人初熟的果子。我们的双手、感情和思想所做的工,将以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经历火的炼净,洗净罪恶,在新天新地占一位置。这些工作可能是挑选羊只或制松饼、售卖或购买、处理资料或食物、创造好客的环境或建屋、讲解或计算账目。一切美善的工作都能成为神的工作,而且将会存留,甚至比这世界更长存。这不是凭借工作的宗教性质,而是因为工作与神的国度、旨意和他自己联系起来。
人只有一生,快将过去;
唯有为基督而做的,方能永存。
讽刺的是,这首诗蕴含奇妙的盼望,也许不为诗人所知。
我们死而复活之后,将在新天新地工作。
雅各做的是存留到永久的工作,为神国在地上完全降临而开路。在基督里,神一切的应许都是“是”的(林后一20)。“在应许之地上存活”、“拥有家庭”、“使万族得福”对族长的意义,延续于“在基督里”的呼召和祝福。
在基督国度里工作,包括全部三方面——管理受造界、民族身份、祝福普世。我们在这世界的工作,是在这君王领导下来做,为这君王而做,并且去推展这国度——神对一切生命与创造的支配统治权。这不单指所谓的基督教工作,而是一切美善的工作。我们的工作不管有偿无偿,都可成为这祷告:
愿你的国度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雅博渡口》保罗·史蒂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