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画,带你读懂今生与永恒之间的张力

作者:临风   来源:以诺文化

对于今生的苦难,是许多文艺作品无法绕过的话题;对于永恒的诉求,又赋予其深厚的精神基础,然而,如果没有从信仰而来的高度,我们既无法超越现实的苦难,也无从获得从永恒而来的真实的慰藉,梵高的名作《在永生之门》,带我们读懂今生与永恒之间的张力。

信仰中的波动

梵•高的信仰历程经过了几次大的波动。在一个价值变动的时代,他的挣扎和他的信心,或许可以给那些自以为被排斥在信仰门外的人带来勇气和希望,知道纵然会失败,还是可以热烈地活着,因为我们并不孤独。感谢上帝,他使孤独的人有家,使被压制的人得自由,被掳的人得释放,又传好信息给(心灵)贫穷的人。

梵•高从小受到父亲和舅父的宗教熏陶。父辈所属荷兰非正统的格罗宁根宗(Groningen),非常排斥当时的福音运动。但是到了21岁左右(1874-1875),他有个重生的经历,他受到大布道家奋兴会和司布真书籍的震撼,在信仰上有了极大的改变,也影响了他对现代文学的看法。从这时起,除了圣经、《效法基督》和《天路历程》外,他要求西奥把所有现代文学的书籍都烧了,为了要“除去旧人,穿上新人”,过敬虔的生活。

这个转变赋予他使命感,是他决定献身传道的开始。他1875年写信给弟弟说:“一个投身者再也没有其他的家乡,他既不是为追求快乐而活着,也不是单单诚实地活着。他活着是要为人类成就大事,战胜人的鄙俗,恢复他的尊严。”

经历了1879-1880年的痛苦和大转变,他对现代文学的看法又有了180度的转变,他又开始寻求与现代社会的对话。可是,他的信仰基础没变,他仍然敬重那些“心灵贫穷”的人,就是那些纯朴、卑微的人。他以劳工阶级自居,认为自己被排斥于伊甸园外,要“汗流满面才得糊口”。他仍然尊敬那些乡间的传道人,在1883年,他甚至有个志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乡村,再做个贫苦的传道人。

梵高:《在永生之门》

负伤的治疗者

如今,作为一个艺术家,他认为信仰的表达不限于礼拜堂内的崇拜。作为一个负伤者,他认为宗教最主要的功用是心灵的医治和安慰。一个受尽了折磨和打击的梵高,希望自己的朝圣之旅,最终可以在人生的彼岸寻找到安息。

梵•高晚期的画《耶稣的受难》(1889)、《拉撒路的复活》(1890),都在表达这个受苦与释放的信息。名画《星夜》(1889)更是总结了他的精神旅途,表达他与上帝神秘的联合的那种胜利景象。

跟写《耶稣传》的瑞南一样,梵•高认为受苦是有目的的,德行最终也必须有回报。这种观点对梵•高的艺术观产生了一种张力:一边是他与过去的连接,表现在他固执地相信死后有永生;一边是他渴望有意义的现世,表现在他期望通过一次革命,让上帝的国在今世实现。

这种对永世的信仰,非常强烈地表现在他早期的石板画《在永生之门》中。这里,一个接近人生终点的老人,坐在火炉旁,他的头埋在手里,身子前倾,两手握拳,给人一种完全无助、极度悲伤的感觉。然而八年以后,在梵•高临终前几个月(1890),他用1882年的画为底,画了一幅油画。说明了这幅画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没有画名,这幅画所表达的不过是悲惨的人生,或许就是梵•高自己悲惨的一生。但是,梵•高给它起了个英文名字,《在永生之门》。它表达的就是在最悲伤和痛苦的当儿,梵•高还是坚持着对上帝和永恒的信心。

梵高:《拉撒路的复活》

站在不朽的门口

梵•高解释说:“有种高贵、伟大的东西在那儿,它不属于蛆虫……这幅画远离所有的神学,它是在描述,那位坐在炉台边,最穷困、最渺小的伐木匠,或是矿工,都可以有自己发泄感情和心绪的时候,让他体认到一个永远的家乡,而且是已经接近了。”

章伯斯(Oswald Chambers)曾说:“那种无法修补的感觉,是人生最大的焦虑之一。”一句无法追回的话,一次血本无归的赌注,或是当众出丑,或是被炒鱿鱼,这些无法挽回的事让我们失眠、焦虑,甚至痛不欲生。对梵•高而言,他有过太多的创伤,加上疾病的煎熬,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抛弃信仰。但是,这段话让我们感受到他心灵的悸动。

他说,这幅画“远离所有的神学”,暗示他的伤痕还在。但是,他仍然坚持着对上帝的爱和宽容的信仰,不但因为有今生的安慰和扶持,他也深信死后的永生。他告诉我们,这个潦倒颓丧、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人,已经站在“不朽”的门口了。他向我们宣示,就是绝望中的人们,仍然具有精神的品质,可以触摸到上帝的同在,因为他们也是上帝所爱的。

发布日期:2015-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