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敏斯德小要理问答》的第一问说∶“人生的主要目的是什麽?”回答是“荣耀上帝并永远以祂为乐”,很多人都会背了。但是,怎样才能荣耀上帝呢?并不见得人要逃离世界,躲进个人小天地,唱诗、祷告、等著进天国吧!
事实上,按上帝的召唤工作,工作变成祈祷,职场变成神学院,赚钱变成事奉,正是每一个基督徒神圣的责任。
英国基督徒议员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的见证,正是最好的说明。这本描写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废除奴隶制的《兄弟相爱撼山河》,让我们看到政治并不是高高在上,官场黑暗不是不可捅破,关键在于有谁愿意为公义而战,谁有这样的意志力。延生来说,不仅仅是政界,普通岗位的你我是不是也有为公义,为诚信,为良善贡献一份力的心志。
威伯福斯刚信主时,一心想退出肮脏的政界,他无法再继续昔日的生活,他厌恶议院里的政客。他写道∶“我非常难过,我相信一般人不会有这种苦恼。我无法思考,离群索居,终日失魂落魄┅┅我如果要成为基督徒,就必须照基督的吩咐行,那我将在政治圈中成为一个怪人,甚至失去朋友与前途。政治是我的尊严,但基督是我的生命。”
就在威伯福斯决定放弃从政的关键时刻,他遇到了牛顿(John Newton)牧师。很多人都会唱牛顿牧师写的《奇异恩典》,在歌词英文原文中,他称自己是一个“无赖”,因为他年轻时曾贩卖过黑奴,悔改信主後成为一位牧师。
年轻的威伯福斯见到了60岁的牛顿,倾吐了自己的苦恼,说出了想退出政坛的想法。牛顿认为上帝要带领这个年轻人走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他建议威伯福斯不要从工作中撤退,而是靠著上帝走下去。他对年轻人说∶“我盼望并且相信主耶稣高举了你,是为了祂的教会与我们国家的好处。”
后来,威伯福斯坚持下来了,在议院中看到了上帝给他的废奴运动异象,开始了长达18年乃至40年的奋斗。1807年英国议院终於通过了议案,废除最不人道的奴隶贩卖。後来也在国际上引起了巨大反响,改变了千千万万个黑奴的命运。
在《真实的基督教》一书中,威伯福斯说∶“基督徒不爱世界,并不是以逃避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不属世,而是进入世界,活在人群中为耶稣作见证,并且义无反顾。”这些字应该用大字来写,送给基督徒人手一份。
从他的经历,我们看到了主耶稣说的,基督徒是世上的光和盐的内涵,看到了基督徒在各个领域中领受圣召,活出圣召的必要和紧迫。使徒保罗说基督徒是基督的大使,那每一个基督徒岂不应该为了属於自己的那份荣耀使命而鞠躬尽瘁、出使一生?
威伯福斯和他的兄弟们深受清教传统影响,在污浊肮脏的政坛上,敢於搬出圣经,用圣经原则来指导他们的议案和对时局的看法。除了提出废奴议案之外,他们还提出过很多合乎圣经精神的议案,在当时被看为奇谈怪论,他们也被孤立为少数派。
一开始他们感到压力很大,也看不到出路和希望,但退回到上帝面前祷告时,他们获得了信心和盼望。是的,有些事情即使失败了,无论大与小,只要是为上帝而做,为了荣耀上帝,为了满足上帝的公义,那就是对的,必能被上帝喜悦。上帝需要的不是成功,而是忠诚和坚持,盼望和忍耐。
和很多中国基督徒们只关注上帝的慈爱相比,威伯福斯和克拉朋联盟如此顾及到上主的公义。从圣经中,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爱的上帝,也是一个公义的上帝。在谈到罪恶时,中国基督徒们也比较愿意谈及个人私生活领域的道德罪恶,很少谈及社会性罪恶。面对诸如堕胎、礼拜日加班、政教不分、社会不公、腐败堕落等现象,基督徒往往不置一词、三缄其口。一个人若真关心上帝的心意,他面对这些时,会哑口无言吗?起码,我们在威伯福斯他们身上看到的不是这样。而且,让人非常感动的是,威伯福斯不是一人在孤军奋战。
1791年,多米尼加奴隶暴动,给倡议废奴的威伯福斯带来巨大压力,他被认为是破坏和谐、引发暴乱的罪魁祸首。这个时候不要说提《禁止奴隶贩卖法案》,就是提起威伯福斯的名字,都让人痛恨到痛骂。
就在此时,面对一个千夫所指的人,一个自己国家和民族弃绝的人,87岁的约翰.卫斯理给年轻的威伯福斯写了一封信,说∶“这是一个特别需要祷告的时候,愿主把祷告的灵赐给你,使你的心超越一切的反对。人的反对和邪恶都不能腐蚀你在基督面前所立的志向,愿主帮助你!”威伯福斯接到信,内心何等温暖啊!这不只是一个大人物的问候,更是上帝藉著他重用仆人的某种印证。
1796年,威伯福斯再提《外国奴隶法案》,竟因六名支持废奴的议员朋友忙於看歌剧,使支持废奴一方以四票之差失败。受不了敌人的攻击和朋友的弃绝之苦,威伯福斯病倒在床。隔天夜里醒来,他发现了12年前把福音传给自己的米纳尔坐在床边,米纳尔将要被国王接见,任命为剑桥大学校长,但他特意赶来陪威伯福斯。他对威伯福斯说∶“我认为来陪你,比被国王召见当校长更重要,因为我们是朋友。”
还有威伯福斯的妻子,在议院後面听到丈夫为了“拯救德国饥荒下的农夫”而据理力争,她感动到泪流满面,向上帝祷告说∶“主啊,帮助我,让我知道如何在这麽大的反对压力中,帮助我的丈夫。他是个最有价值的丈夫。”
大家都知道以色列历史上两约之间的马加比起义,何等壮烈,犹太人宁可自杀,也不愿成为罗马人的奴仆。对他们来说,成为罗马人的奴仆,就意味著要承认凯撒是上帝,意味著放弃他们的独一上帝信仰。不能敬拜独一上帝,他们宁可死。自由敬拜上帝的权利是最神圣的人权。
这种壮烈,几千年後想来,还令人感动不已。後来的罗马帝国也不得不承认犹太人有敬拜独一上帝的自由。信仰自由的门是他们挤开的,是他们主动争取来的,不是罗马帝国白白送的。
对於威伯福斯和克拉朋联盟来说,政治的公义也是争取来的,奋斗来的。他们感到自己不能退出战场,任由不义泛滥,不能只说上帝会审判就拉倒。
伟大的清教传统强调信徒对家庭、社会、民族、国家,乃至全人类的负担。不只是一个人修身养性、信了主就行了,而是要基督徒永不止息地奋斗,让家庭基督化,社会公义化、民族真理化、国家和人类福音化。虽不可能使每个人都变成基督徒,但只要文化的世俗化得到遏制,能进一步靠近圣经,再靠近圣经的原则,这就是得胜。这种得胜是一种失败,却是荣耀的失败。在这样的奋斗中,我应做什麽?这是清教徒常问的。
有学者批评改革宗和清教精神说∶“它们容忍不了世俗化。”这句批评倒是点出了深受改革宗精神影响的清教传统的特点。
威伯福斯所处的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传统,周围的人固然未必都是清教徒,但都已深受清教精神的薰陶和影响。所以,他奋斗起来才“我道不孤”。不单有克拉朋联盟的支持,还有那麽多朋友的支持,那些来信、问候、探访和信任是多麽及时和温暖啊!
如果在每一次的选择上,我们都能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那么我想,那些为上帝的公义、良善而努力的人们不会觉得孤独,那些扶老人、做好事的人们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兄弟相爱,不仅捍山河,也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