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出生时是双胞胎,和他的兄弟长得一模一样。有一天,保姆为他们洗澡,其中一个不小心淹死了,没有人知道淹死的是哪一个。
“最叫人伤心的就在这里,”马克·吐温说,“每个人都以为我是那个活下来的人,其实我不是。活下来的是我弟弟,那个淹死的人是我。”
这则轶事很多人听说过,人们往往开心一笑,却很少有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失落和伤痛。
对于马克·吐温来说,他的双胞胎兄弟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幸免于难而沾沾自喜,兄弟的死亡让他品尝到死亡的滋味。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孤立的生命。一个人的生命,也包含着他亲人朋友的生命。如果一个人的内心足够辽阔,他的生命还包含着许许多多素不相识的,甚至所有人类的生命。
1623年,伦敦爆发大瘟疫,成千上万的人染病死亡,圣保罗教堂主教约翰·多恩写下流传至今的诗篇:“没有人是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如果海流冲走一团泥土,大陆就失去了一块,如同失去一个海岬,如朋友或自己失去家园;任何人的死都让我受损,因为我与人类息息相关;因此,别去打听丧钟为谁鸣响,它在为你鸣响。”
不要以为在哈尔滨大火中殉职的5名消防员、在黄埔江外滩遭到践踏的36条生命、在亚航空难中消逝的162个外国乘客与我们无关,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与你我紧密相关。我们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每一个生命逝去,都是你生命的岛屿大面积的坍塌。
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屠杀、迫害、不公、灾难。在中东,恐怖集团将不顺从其风俗的族裔成群地吊死;在朝鲜,一个人身上搜出圣经,全家人都会被送进劳改营;在温州,很多教堂房顶上的十字架被强行拆掉……这一切并非与我们毫不相干,而是与每个人密切相连。
在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铭刻着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留下的诗:“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徒;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如同汹涌的海浪一块块吞食掉岛屿上的泥土一样,当我们对那些陌生人所遭受的不义与灾难袖手旁观的时候,这样的不义与灾难总有一天也会降临到我们头上。当我们向那些苦难中的人们伸出手的时候,拯救的其实是我们自己。
在最后的晚餐中,耶稣拿起一个饼来,祝谢后掰开,分给他的门徒,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耶稣把象征自己身体的饼掰开,分给他的门徒。每个门徒都得到饼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完全的,耶稣让他的门徒彼此相爱,凝聚在一起,才能将他的生命丰丰满满地彰显出来。
当人们因为爱而携起手来,生命的尊严就能得到坚强捍卫,仿佛屹立在辽阔洋面上不惧风浪的群岛,映照出来自天国的壮丽光辉。
原文标题:《没有人是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