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干部家庭,父亲是一位解放前入伍入党的“老革命”。从小,我自然地接受革命理想的熏陶和“无神论”教育。自孩童起,我就是一个十足的“乖孩子”,几乎每年都会被冠上“班长”“三好学生”等称号。我不仅文化课常常夺冠,体育课上也因刻苦耐劳的表现和出色的成绩被选上校田径队。
我实在没有什么可夸的运动天份,甚至连身材也没占任何优势,但我就是靠“听话”和“吃苦”来取得成绩,换句话说,就是靠自我奋斗。在短短的3、4年时间,我从学校到小镇、一直到全国,破了一个又一个纪录,取得无数奖牌,终于在1977年全国少年田径赛中,代表广东省队一举取得了110米栏、200米栏和4×100米接力的3项全国冠军。
幸运就这样悄悄降临了,在那个高中毕业即要上山下乡的年代,我却得意地得到两张保票:全国最高体育学府——北京体育学院和另一个省体工队的破格录取。可以想象,那时的我,几乎每一天都被荣誉、自豪和骄傲的光环所环绕。
最终,我没有如期地进入北京体育学院或省体工队,却悄悄地被广州体育学院捷足先登地“接走”了。我依然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好好读书,刻苦训练,就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4年寒窗苦读,我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留校任教。这使我更坚定自己的信念:“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我的求知欲和上进心(或确切地说,我不能满足的欲望),像波澜壮阔的海涛,一波又一波地推动我。当我看到周围人报考研究生,我也不甘落后并如愿被录取,又经3年苦读,终于取得了我人生的第一个教育学硕士学位。接着,当朋友们忙于考TOEFL准备出国时,我又像热锅上的蚂蚁,唯恐跟不上潮流,恨不得立刻跳出我的圈圈,进入留学的行列。最终排除万难,到美国留学,接连又获得文学硕士和科学硕士学位。
在那“上进欲”的驱动下,我又想继续攻读博士学位。这时,我似乎感受到我人生最终的目标,当那一天我取得了博士学位之后,还有什么能填满我心中的不满足呢?我甚至感到,当我摄取的越多,心灵就越发空虚,我的满足就越显贫乏。
我是一个有抱负有成就感的人,相信只有自我奋斗,才能改变自己命运。当我拥有这一切之后,却感到惊恐。这时,我想起在广州的两位基督徒朋友。这两位美国来的年轻小伙子,在我们学校教英文,就在我准备出国阶段,他们给我很大的帮助,也送我《圣经》,但我只是利用他们来学英文,练口语,充其量,他们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乐于助人,至于信耶稣,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文化和迷信。我不信上帝也不信鬼,我只相信进化论才是解释宇宙人类起源的真理。我认为宗教信仰都是迷信。
到美国后,当看到周围的基督徒教授、博士比比皆是,他们认识上帝,心中充满平安喜乐;他们研究科学和寻求真理的心志同样一丝不苟。我再也不敢自夸,再也不敢嘲笑他们的信仰是迷信和没有文化。曾经,有一位生物学博士教授,我与他探讨过进化论,他说他也是疑惑了十几年后才信耶稣的,至于达尔文本人,他最后也放弃了自己的进化论主张,坚定了创造论的真理。这位教授让我有问题时继续跟他探讨,但后来因忙于读书和打工,与他们也慢慢疏远了。
当生活中我的信仰出现危机时,我意识到心灵需要有新的填补,可是我却偏偏摆脱不掉那根深蒂固的“无神论”的影响,和圣经中那一大堆令人困惑的问题。有位年长的弟兄曾对我说过,创造宇宙万物的上帝是那么伟大和无限,作为被造物,我们有限的头脑无法完全地认识他,如果能全部搞懂他的话,恐怕你也可以成为上帝了。那么,是先接受了再逐步地认识他,还是等全部弄清楚后再来相信他?恐怕后者就是连个机会也没有了。这时,我那坚硬的心已逐渐软化了,我心灵的窗口也稍稍打开了。
1996年3月31日,我被邀参加一个纽约的华人布道会,讲员是一位德高望众的华人麻醉医生XH。他放弃了年薪30多万美金的收入提早退休,并热心传播上帝的福音。他说,在医院里工作,他能拯救的只是会腐坏的生命,而现在传福音,目的就是要拯救更多的灵魂。
XH医生从科学、医学、生物学、统计学等原理,深入浅出,生动活泼的论证并介绍我们这位救主耶稣。我一生中聆听过那么多教授老师的讲课,如阶级斗争的洗脑,心灵励志的分享,传销商的煽动,政治家的演讲,但却没有一次象今天一样,令我如此撼动,唤醒我的良知,苏醒我的灵魂。
听他分享,我情不自禁地痛哭。仿佛有光照亮了我的眼睛,我是何等愚昧,何等无知,当没有光的时候,我里面充满了黑暗和骄傲,充满了对上帝的抵挡。任何人只要不认识上帝,否认那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在天上父神的眼中,就是离家出走的“浪子”,是需要被拯救的罪人。
我从心里发出祷告,求主饶恕我的无知,并承认自己的罪,愿意接受耶稣成为我生命的救主。
信主后,并不是说我就没有难处,没有痛苦,而是我有更坚定的信心和确切的盼望,上帝的话是我生活和处事的向导,又是我经历患难时的安慰和帮助,他使我必不迷失。
原标题:在自我奋斗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