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征文•见证 | 我的家族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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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眼中毫无指望的我,却要被神使用,

在这个伤痕累累的家族,兴起祂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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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不受人待见。我上面有个帅气活泼开朗的哥哥,而我则又黑又丑还爱哭。我妈在怀我前,刚流产过一次,大出血,差点死掉,也不怎么疼我。于是,从小到大,一味顺从,便成了我在家里的“生存技能”。

 

父亲对我们的学习要求,与其说严格,毋宁说苛刻。记得哥哥有一次考了98分,兴冲冲地回来,却被责问到:“那2分是怎么丢的?”而我小时候的成绩,虽然还凑合,但因为也算不上顶尖,于是,我被留级(那可是公认的最笨学生的待遇啊)一次,又转了两次学,这些都是在没有征求我任何意见之下进行的。于是,我的成绩是上去了,自信却下来了。

 

我的大学,也是我父亲代替我作的决定。据说某前国家主席和很多高官就兼任过该学校校长,父亲一听就乐了:可以当官……那就是它了!于是,我上了这个大学。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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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父亲的矛盾,是大学的时候开始爆发的。

 

到了大学后, 一次我怀着看热闹的心情,随着一个同学去了基督徒的礼拜聚会。其实我对基督信仰的认识程度为零。但我发现在礼拜聚会中,我香甜地睡着了!这是我久违多时的感觉啊!高中时学“成功学”给我留下一个唯一重要成果:白天混混沌沌,晚上辗转难眠。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干渴枯竭感觉攫取了我的全身。而在这里,散发出的一种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神秘的爱的氛围,让我感觉很滋润又很温暖。纯粹出于个人的好感,我就答应信了。信了才觉得挺好的,生活重新有了力量。晚上也能睡着觉了。

 

寒假期间,我带了几本圣经回家,被父亲没事干翻我书包时发现了。父亲仿佛是发现洪水猛兽一般,把我从邻居家揪过来,质问我是不是信了 “邪教”。我又急又怕之下,当着父亲的面求了一个基甸式的神迹——让上帝使我家后院的水井一夜变干——而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我羞愧地败下阵来。也就答应家里人不再信了。

 

然而,当我回到学校,红着脸把父亲代表我写的“悔改”信递给党支书。党支书那种居高临下的教训口吻却刺激了我,又羞又愤之下,我心理发生了奇妙的逆转。我又被找去谈了几次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许老先生跟我聊完几次之后,觉得我属于朽木不可雕的那种家伙,组织不要也罢。

 

这,还只是父亲对我失望的开始。我的工作、婚姻让他一再失望。当然这是后话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与家里父母的关系非常的艰难,父亲开始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后来虽然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一地教育有机会就教育我要向哥哥学习,走一条前途光明的正路。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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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从小就是我的榜样。他从小人见人爱: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能说会道,敢闯敢干。三四岁时,他就会仰着脑袋,在大人面前表演背唐诗、学各种动物叫,或是打拳,吹牛,总引得大人们一阵喝彩。

 

小的时候过年,他就敢用压岁钱和很大的孩子们一起赌钱;他撺掇我一起偷家里的水果罐头吃——当然,他自己从不动手撬罐头,所以吃的最多的是他,挨批评的却是我。

 

他的成绩好。从上小学开始,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当班长。大学毕业后,他选择去了工资高的南方城市去当了警察。不久后,又找了一个漂亮女同学结婚;嫂子家里就是经商的,自己也开了一个化妆品店,由于人手不够,就把我父母也接去帮忙。

 

父亲美滋滋摆了宴席请来亲友邻居,宣告:儿子终于出息了。父亲在老家并不受人待见,因为懒惰和好赌的原因,总是一事无成。作为他手上仅存的资本——这两只原始股,现在终于有一只等到IPO了!

 

然,这时候的我,收入可怜,前途堪忧。在父亲眼中早变成被深度套牢的“垃圾股”了。

 

他也看不上我选的对象。的确,我妻子学历和家世也很普通,当时还没有工作。他又拿出哥哥作为例子来让我放弃。我一时没想出委婉的措辞,便在电话里说:“爸……我已经决定了,这只不过是通知你们罢了。”父亲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后来我们筹备婚礼的时候,也知趣地没有向他要任何的帮助。

 

 

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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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的婚姻与大多数情形一样,也就凑合过而已。对于婚礼,他们更觉得是个花钱费力的过场而已。受此观念的影响,我哥哥结婚也是没有正式办婚礼的,他和嫂子去民政局花了九块钱扯了个证,连老家都没有回,在当地摆了两桌酒宴请了一下同事朋友,就算结了。父母觉得这样挺好,打心眼里希望老二结婚也走这个套路。,何况他们手头的确没钱。

 

所以,当后来我们在北京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邀请我父母过来出席时,他们大吃了一惊。他们开始以为是我妻子娘家支持的,后来才明白,在我们背后支持的,其实是更大的一个家庭:教会。我们是三对夫妻一起在教会举办的集体婚礼。教会则有一群人给我们张罗和出力,以至于我们婚礼那天方才意识到,200多宾客参加的一场大婚礼,我们需要的仅仅是 “出席”一下仪式!其他的诸如场地布置、采购、司仪、婚车、接待、证婚、唱诗班、后勤等等,都有教会的牧师和弟兄姊妹来热情地无偿提供。相比为儿女嫁娶操碎心的双方父母,他们也只需要出席一下就可以。我父母简直傻眼了:毛主席不是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么,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对信仰有所缓和了。

 

当然,他们仍然坚持,我不应该“沉迷”于基督教。父亲一直试图说服我,直到我哥哥和我嫂子的家庭变故突然爆发。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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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一天,我接到电话,是母亲哭着打过来的,说哥哥和嫂子要离婚。经过大概是这样的:一日,我母亲无意中发现我嫂子落在家里的手机——母亲有那么点小小的癖好,比如曾经偷看过我的日记什么的——所以,一时没有忍住就打开看了……结果发现嫂子和另外一个男的的暧昧短信,于是告诉我哥……于是乎,闹起离婚来了。母亲因为自己的搀和,有点内疚,又怕离婚了嫂子带着女儿走了,自己再也见不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女了。于是带着我小侄女来我们家暂住。给的理由是给他们两个人空间,希望他们俩能好好地谈谈。

 

结果第二天,嫂子从深圳飞到北京,来我们家接孩子。在聊天中,我们得知另外一件更震惊的事:我哥哥这些年赌博,输了很多钱,不仅把房子变卖了,还欠了一百万的债!原来,我哥哥的同事、上司,个个爱打麻将,而且输赢很大,我哥哥本来就好这口,就陷入其中。

 

原来如此!

 

我对母亲说,妈您就和哥哥住在一起,怎么不早点劝阻他呢。母亲无奈地说,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啊,再说,我说也没用啊,他难道听我的?接着又叹了口气,说,没办法,也许就是家族的遗传吧。

 

 

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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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这个词,让我心里一颤,它如同一条神奇的线,将零散在黑暗角落的许多的零星的家族故事串联起来了。

 

据我从不同的前辈们口中断断续续获得的家族史,从我曾祖父开始、到我祖父、父亲……大家尽管性格各异,但都有一个有意思的共同点:每一代都会出一个赌徒。

 

我曾祖父那一代,有十二个兄弟,四个姐妹的大家族。被一个浪子——赌徒生生毁掉了,当然后来这个浪子奇妙地回头了,并帮助曾祖父保护了家族的延续;我祖父勤劳、善良、能干,是一个奶奶眼中“除了爱赌点钱,什么都好”的人;我父亲很有才华和抱负,曾经因赌博差点要闹离婚;我哥哥从小就爱和大人一起打牌,长大后又因此负债累累,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推至悬崖…想到这里,我感到后背一凉,我仿佛看到,一根又黑又长的隐性绳索,牢牢地绑在我们家族的每个人身上。这个捆绑如此深久,在每一代人身上,或显现,如我哥哥,或隐藏,如我;但谁都摆脱不了。想起这个就让人感到绝望。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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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哥哥早就陷入了绝望。哥哥和上司打麻将打得不亦乐乎。等到父母被接过来后,他开始了另外一项活动:赌球,这比打麻将赢钱更快更多——当然,输起来也一样。他还给人担保借款等。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被通知,自己和担保的共欠了二十几万,需要马上归还。他情急之下,就向朋友借,后来又向银行借。但是,当他借钱了以后,想去翻本,结果又输的精光,最后,他向高利贷公司借钱,于是自此,陷入了滚雪球一般的债务。

 

他每月的债务和高额利息将他的收入全部吞噬,在急迫之中,他将房子和车都变卖了。后来,所有的亲戚朋友,能借钱的都借了。反反复复地,一再陷入债务的泥潭。

 

这些事,他尽力去瞒着父母。但纸包不住火,定时炸弹终于爆炸了。

 

当时,我接到电话都傻了。他是父亲乃至家族眼中的骄傲啊!他还是抓过赌徒的警察呢。

 

不久,他就求我帮助他。我问怎么帮?他说你在北京不是有个房子吗?你可以办一个再抵押,换出一笔钱来,我集中把哪些高利贷全部还了,然后帮你还房贷。房子是你的,我的工资高,每月帮你还。这样既解决了燃眉之急,还减轻了你的负担,岂不两全其美?

 

我心里非常纠结,的确想帮助他,我倒是没想占他便宜。但又担心他把这钱拿去翻本,那我自己的家也被陷入了深渊。我又和妻子商量,并问了一些过来人的建议,最后没有同意。

 

父亲非常生气我的行为。不停地打电话,发短信来给我施加压力,并指责我毫无兄弟情义,说哥哥要是家破人亡了,他也不想活了。母亲虽然没有直接说,也希望我能“帮他一把”。

 

最后,我还是没有答应。因为我当时正换工作,很不顺利,家里的房贷和生活都是岳父母接济的。父亲绝望了,哥哥也绝望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和妻子一起,为哥哥一家和我父母祷告。希望上帝自己来拯救。

 

 

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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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是,上帝已经开始垂听了我们的祷告,并开始了拯救的行为。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发生了很多变化。首先是作为心理咨询师的妻子在为我哥哥嫂子辅导后,他们决定不离婚了,然后,嫂子开始信主了;而我母亲先前就决志过,现在开始热心追求信仰,并开始在言语行为上有切实的改变。

 

我父亲由于断绝了依靠哥哥来享福的指望,只好慢慢学着自力更生起来,他找了一份自己能干的清洁工的工作。平生头一次,认真对待工作起来。懒散了几十年的他,虽然很不容易,但慢慢竟然适应了过来。现在每天清晨开始起床,为家里做饭,吃完饭就去工作。晚上工作完回家,自己洗衣服。由于工作努力,他被提升为清洁工领班。母亲对他刮目相看,以往觉得这个男人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发生如此可喜的改变。父亲也会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接受我们为他祷告了。

 

而我哥哥由于深陷债务,每月的工资基本用来还债,也就没有余钱去赌博了。由于母亲和嫂子去教会,他也跟着去参加了几次,感受到教会的接纳。于是,在感到压力不能承担时候,他就去教会寻找帮助。

 

我在家里的待遇也被提升了。不再被轻视和嘲笑,而是成为一个可被寻求建议的成年人,以及家族信仰的开拓者。

 

 

后记
 

 

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上帝的道路和方法,远超过人的眼界。我突然心里一颤,满心敬畏起来。多么奇妙全能的上帝!祂能拘禁,祂也能释放,他使卑微的升高,使骄傲的降卑。我和哥哥的境遇的对比活像是一场戏,演给我家族里的人看:论口才、论长相、论人际关系,论工作,论收入,我明显都不如哥哥,但只有一点:我有主,他没有。六七年下来,他大起大落,从春风得意,到房子卖了,欠着巨债,婚姻频临破碎,人生一片黯淡;我虽然慢一点,却靠主的恩典一步一步走得稳固,顺利,同样有了妻子,孩子,房子,生活得平安蒙福,越来越光明。

 

当然,我知道这部大戏还没有到高潮。我有一个模糊的期待:在上帝的恩典下,我哥哥终将得以回转,他以及我的全家都会被上帝所使用。这个的故事,比发生在我们家族祖先的那个浪子回头的故事更美。

 

 

简介:亚萨,男,2004年大学期间信主,已婚有一可爱女儿。现居北京,从事人力资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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