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雾霾又来,深层原因触目惊心!
现今世界为了经济利益和工业发展,导致生态危机,其中这三种最为严重:森林和土壤的流失、海洋和湖泊的污染、及大气污染造成的全球气候变暖。日益严峻的自然生态危机,是由于人错误地理解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将人的价值视为高过大自然。
本文的主旨在于回归圣经的创造论,重新审视人与大自然的关系。神在《创世记》赐予人“管理的使命”,并不是“以人为中心”。根据这使命,人要改变生活态度和生活模式,为的是要改善生态环境,让大自然的美丽和秩序能够彰显神的荣耀。
人与大自然的三种关系
以人为中心
历史学家韦特(Lynn White Jr., 1907~1987)是环境保护主义者。他解释人类对生态环境的态度和做法,取决于他们怎样理解(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及大自然的价值。他指出,现代人认为人类拥有绝对的权柄,可以按普遍人类的需要、喜好和利益,对大自然为所欲为。 [1]
例如,当蒂勒森(Rex Tillerson)担任世界上总市值最大的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CEO时,他在2003年的股东会议中被问及是否可以停止使用大气层成为公司的排放场,他回答说:“如果人类遭受苦难,拯救地球有什么好处呢?”[2]
蒂勒森认为人类的价值远远高于大自然,因此人可以自由地“使用”大自然——破坏、毁坏和无限量地剥削,并不需要对动植物和环境付上任何道德责任。这种“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忽略了一个事实:人类与大自然是相互依附的关系,当大自然受到破坏,最终会透过“生物链子的过程”而使人类受害。因此,当人使用大自然时,人对生态危机的道德责任是不能逃避的。
韦特认为这种“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来自《创世记》。《创世记》描述人拥有神的形像、是神创造的高峰、受造界的中心。如《诗篇》8:5-6节形容神赐人“荣耀尊贵为冠冕,……万物……都服在人的脚下”。因此神赋予人“管理的使命”,吩咐他们“治理这地,也要管理各种活物”。(《创》1:28)
在这里,“治理”一词在某些圣经经文中,是指人使用武力去制伏、征服或强逼别人。例如,古代以色列人“制伏”应许之地的迦南人,把他们打败(《民》32:20-22,29;《书》18:1;《代上》22:17-19);“强逼”人作奴婢(《代下》28:9-10);“吞灭”仇敌(《迦》9:15)。
根据这些用法,《创世记》的“治理这地”被解释为,人可以根据人的需要和益处,任意使用大自然的资源。[3] 他们甚至指出,神设立伊甸园,是为了亚当和夏娃的益处。除了园中那一棵树,他们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伊甸园所有资源。亚当堕落后,神差派人“治理这地”的使命并没有取消,只不过人“治理”的工作比以前更困难,因为大自然更为敌对人的治理。
以大自然为中心
哈伯(Norman Habel, 1932~)是澳洲的地球圣经系列的主编,这系列的作者认同韦特的见解,认为《创世记》没有友善地对待大自然,也疏忽了“地球”的声音。只顾及人类的益处,而轻看甚至牺牲大自然或“非人类的地球群体”。这系列的作者指出人类把自己看为绝对的统治者,只把地球看成是人类的工具,以致地球和当中所充满的正忍受人类不公义和苛刻的对待。[4]
根据以上观点,地球圣经系列的神学家提出环保公义的原则,并且“以大自然为中心”的释经原则去重新解释《创世记》和其他圣经。他们指出,大自然的价值不仅与人类的价值同等重要,更是独立于人而存在的。他们以一个三角形的关系形容神、人类及大自然。根据这关系,大自然像人类和上帝般,拥有独立的地位和内在的价值。[5] 大自然是神圣的,当人类管理和使用大自然时,必须把大自然看为是优先的,而不是单单专注于经济的发展。
以神为中心
以上支持环保公义的神学家对今日的生态危机提出很多宝贵意见。然而,他们为了保护地球而认为大自然拥有独立的地位,并不是圣经的观点。圣经认为,大自然的价值是依靠或建基于神而被确立的(例如,《诗》104篇)。[6] 神完成创造后,神称呼一切受造物都是“好的”,这是神对大自然价值的肯定。
奥古斯丁解释,当我们称赞大自然时,我们不要把大自然神化。我们总是称呼大自然是神的杰作和工作室,总是从神的角度肯定大自然的美丽和良善。[7] 换言之,大自然的价值全然建基于神,而不是它为人提供功用或益处。因此,人类不能为了自身的益处,而无限量地破坏大自然,也不应该为了今世的繁荣而牺牲了以后要来的世代使用大自然的权利。
另一方面,包衡(Richard Bauckham, 1946~)反对韦特等人把今日的生态危机归咎于《创世记》的“管理的使命”。事实上,这使命没有赋予人权柄轻看大自然,甚至破坏和剥削大自然。究竟是哪种意识形态引发今日的生态危机呢?包衡认为罪魁祸首是希腊哲学的二元论思想和文艺复兴的人民主义。
大自然的价值建基于神
圣经全然反对希腊思想和人民主义根据“以人为中心”去理解大自然的价值,并且认为人并不是大自然的统治者或操控者。虽然在神“六日”的创造中,人是“受造界的王冠”,但是神赐福的是第七日而不是第六日,亦即是说,一切受造物(包括人类)都是为了神的荣耀而被造(《诗》29:1),它们都被呼召去赞美神。
这好比说,人和其他受造物都被邀请参与盛大的演奏会,一同赞美神的荣耀,这就是他们被造的主要目的。若是这样,人不能疏忽大自然或其他受造物在受造界的价值和地位,后者的价值并不是根据人类的存在而拥有的。
如果大自然的价值并不是根据人而厘定,究竟人类与大自然是什么关系呢?圣经形容人与大自然是亲密的联结者。我们可以从两个希伯来字看到,“亚当”的希伯来文是adam,亚当是从大地而来的,大地的希伯来文是adamah。这两个希伯来文是相似的,由此可知,亚当(人类)与大地(大自然)的关系非常密切,它们属于一个受造界的群体,同样被神看重。
据此,人类不应该把自己看为是大自然的消费者,把大自然单单看为是工具或途径,而是应该看大自然或整个受造界是人类的邻舍。改革家马丁·路德指出基督徒不仅是天上的公民,也是地上的公民。根据地上公民的身份,人应该尽上责任,照顾大自然这位邻舍,把平安带给大自然。
很可惜,很多人把大自然与人分隔了,没有看到我们破坏了地球,地球也将回报我们!他们甚至引用《创世记》的“管理的使命”,支持人类的价值绝对高于其他受造物。[8] 事实果真如此吗?
从第二个创造故事看人的责任
《创世记》记载了两个创造故事,第一个故事从一1至二3,第二个从二4至24。这两个故事是互相补足的,它们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描述神的创造:第一个角度是神如何创造所有的受造物,这给人一幅普世性的图画;第二个把人类看为是中心点,它集中描述亚当和夏娃在受造界的角色,特别注重在伊甸园中,人与人之间和人与受造物之间的关系,最后强调神吩咐人如何发展和照顾受造物。[9]
根据《创世记》第二个创造故事,神创造亚当后,指派他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把他“安置在伊甸园,使他修理(tend or work),看守(keep or watch over)”。这里使用两个希伯来文字,去补充和解释第一个创造故事提及人怎样“管理各种活物”。这两个字分别是“修理”和“看守”。
“修理”这字的希伯来文是abad,它是一个动词,这动词的字根含有“透过工作(通常是劳力的工作)去服事、培育、服务”别人的意思,从它引申出来的名词是“奴隶”或“仆人”。
“看守”(samar) 这字可以被译作“保护、保管、保存、拯救、尊敬、小心注意”,为的是要符合律法或约的规定,或完成对别人的责任。(参:《创》三十31;《撒上》廿六16;《赛》廿一11) [10]
根据以上对“修理”和“看守”的理解,何伯特把二15翻译为“耶和华神将亚当安置在伊甸园,使他服事,保护。”根据这理解,当神委派人“管理各种活物”时,目的是服事和保护伊甸园,确保它能持续发展。
这好比说人像勤劳的园丁,负责填平伊甸园中各种凹凸不平的土地,阻止地土流失,加强土地的收成;并且培育和发展园中各种动植物,让它们的潜能发挥出来,好叫园中的自然资源能够被善用,而不被误用、滥用或遭到严重破坏。进而言之,人要扩展伊甸园的边界到世界各地,直至神的荣耀覆盖全世界,这就是神托付人“管理的使命”。
人是否愿意遵从这使命呢?若是,人必须重新思考大自然的价值,以公义对待大自然,并改变个人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模式;进而言之,人类的社会必须走向“绿色”,并以心思和行动去实行这些改革。除了发展人类社会的经济系统、自然科学和科技、良好的政府等等,人还要服事和保护大自然及各种受造物。
犹太教的典籍认同这观点,它指出,当神陪同亚当巡视伊甸园后,便委派人看守和保护受造物,神说:“看看我的作品!看看它们多么美丽,多么出色!为了你的缘故,我创造了它们。你应该知道,你不会破坏和摧毁我的世界;因为你这样做,将没有其他人来修复它。”[11]
注:
[1] Lynn White, Jr.,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Our Ecological Crisis,” Science (1967), 155: 1203-7.
[2] Al Gore, “The Turning Point: New Hope for the Climate,” Rolling Stone, June 18, 2014, https://www.rollingstone.com/politics/politics-news/the-turning-point-new-hope-for-the-climate-81524/ (assessed July 23, 2018).
[3] Andrew S. Kulikovsky, Creation, Fall, Restoration: A Biblical Theology of Creation (Geanies House, Scotland: Mentor, 2009), 244.
[4] Norman C. Habel, “Geophany: The Earth Story in Genesis 1,” 34-48, in Norman C. Habel and Shirley Wurst (eds), The Earth Story in Genesis (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2000), 46-47. Earth Bible Team, “Ecojustice Hermeneutics: Reflections and Challenges,” in Norman C. Habel and V. Balabanski (eds.), The Earth Story in the New Testament (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2002), 298.
[5] Norman C. Habel, “The Earth Bible Project,”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https://www.sbl-site.org/publications/article.aspx?ArticleId=291 (assessed May 23, 2018).
[6] J. Douma, Environmental Stewardship, trans. by Albert H. Oosterhoff (Eugene, Oregon: Wipf & Stock, 2015), 36.
[7] Augustine, On Genesis: A Refutation of the Manichees [388-389], trans. by E. Hill (New York: New City Press), I.16:25-26. 參:Morwenna Ludlow, “Power and Dominion: Patristic Interpretations on Genesis I,” in David G. Horrell (ed.), Ecological Hermeneutics, 140-153.
[8] Richard Bauckham, God and the Crisis of Freedom: Biblical and Contemporary Perspectives (Louisville, KY: Westminster John Knox, 2002), 165.
[9] John D. Currid, “Theistic Evolution Is Incompatible with the Teachings of the Old Testament,” in Theistic Evolution: A Scientific, Philosophical, and Theological Critique, ed. Wayne Grudem, et. al. (Wheaton: Crossway, 2017), 866.
[10] John Holbert, Preaching Creation: The Environment and the Pulpit (Eugene, Oregon: Cascade Books, 2011), 16.
[11] Ecclesiastes Rabbah 7:13. Cited in Rabbi Bradley Shavit Artson, Renewing the Process of Creation: A Jewish Integration of Science and Spirit (Woodstock, Vermont: Jewish Lights, 2016), 106.
作者简介:
美国韦敏斯特神学院进修哲学博士,主修神学与历史研究。曾在香港和美国担任过青少年传道和主任牧师,先后在香港及美国多所神学院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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