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晚节不保的“老炮儿”们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堕落，但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也总有一种力量，让无力者有力。那力量到底是什么？

冯小刚主演电影《老炮儿》引起观众强烈共鸣。“老炮儿”一词火了起来，什么是“老炮儿”呢？电影里的“老炮儿”是指那些生活在北京的胡同里，有着自己规矩和操守的老一辈。他们曾经自由挥洒过，辉煌过，这个世界曾是他们的，但现在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有点不合时宜，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现在北京话语境里的“老炮儿”指代混在北京各种圈子里的老混混。

“老炮儿”之所以引起大家共鸣主要还是情怀，虽然时代变了，“老炮儿”们坚守着自己的价值观体系，尽管面临被时代淘汰和出局，还表现出悲怆、虽败犹荣的风骨。

电影毕竟是电影，现实中，究竟与多少“老炮儿”还坚守当年的梦想和誓言呢？究竟有多少“老炮儿”不愿意妥协，不愿意和这个世界同流合污呢？

只要你打开报纸和新闻，每天的新闻头条都是那些晚节不保的“老炮儿”们，他们都曾经是中流砥柱，甚至曾经都是我们的榜样，但如今如流星般一颗颗从高处陨落了。

各种官员或被抓或落马或被判刑，这不，最近中国电信董事长被带走调查了。贪官落马，是正常的逻辑，尽管他们当年都信誓旦旦表示如何忠于他们的信仰，最后却背道而驰，大家已见怪不怪。当王石给所爱做红烧肉，冯唐翻译的《飞鸟集》被下架已经娱乐化传播，我们也对身边的老炮儿们不奢求什么了。

但最让人扼腕的是一位资深媒体人被判刑。原《南方周末》编辑主任，原21世纪报系负责人沈灏，因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罪名被判刑四年，这位才华横溢的大哥是无数学新闻和文艺青年的偶像，也是笔者非常欣赏的传媒人，曾写下很多这样感人的句子：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

“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那曾是沈灏对新闻职业的信仰告白，虽然他没指出那力量是什么，或许他也不知那力量到底是什么，但他想透过媒体来推动社会的前进。曾经捍卫新闻职业的纯洁和神圣，后来却用负面新闻敲诈企业收保护费，一个理想主义情怀的新闻从业者，如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实在让人费解。难以想象。一个人的文笔和一个人的灵魂，难道是两码事？

我相信，当年年轻的沈灏写出那样感人的句子，其情怀是真实的，其梦想和宣言也是真实的。是这个的环境迫使我们放弃了理想和信念？还是我们主动选择了放弃底线和信念？

尽管有偿新闻是监管的灰色地带，但沈灏肯定不是完全的法盲或无知，为何越来越胆大地走在“敲诈勒索”的路上？解此难题，一种是“身在江湖”论，大概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因为这个环境大家都那样，媒体环境和广告经营环境都这样，所以我也那样了，我不那样就会倒闭或损失惨重。

还有一种是“我也知道不好”论，我也知道那样做不好，我明知道不对，但是还是去做了。我真的很恨我自己。很多贪官忏悔的时候都这么说。我们不怀疑，沈灏过去是有神圣的新闻梦，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经营传媒事业的成功，创造和掌管一个自己搭建的传媒帝国，恐怕才是沈灏们心中的假神。

《圣经》中也有很多晚节不保的伟人。他们有值得学习的属灵经验，他们也曾是上帝重用的器皿，如亚伯拉罕、如摩西、如大卫等，但他们也都有软弱跌倒和不信的时候，例如大卫，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牧童变成了以色列的王，但犯了情欲的罪开始堕落；年轻的所罗门王很有智慧，但是因着后宫妃嫔的引诱，也逐渐远离了神，纵容拜假神……

这些伟人的共同点都是，年轻时很努力很敬虔，但功成名就后，就开始逐渐放松。

当我还在好为人师给他人讲道和讲道理的时候，当我自我感觉良好还沾沾自喜的时候，当我感觉离上帝很遥远没有关联的时候，我或许就该警惕了。老炮儿可不是一上来就犯一个大错。

每次，我们看到那个惊人的失败的结果时，一步步回溯来路，没有哪个失败和错误是突然从天而降，而是一个接一个小错拼接而成，背后是一颗心的放松、懒散、毫无警惕的心，或从骄傲或没有感恩开始。

当老炮儿成为热词时，老炮儿们当然不能沉浸在怀旧的自恋自怜中，面对快速变化的世界，不仅心意更新而变化，更要保守我们的心。

因为，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堕落，但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种力量，让无力者有力。那力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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