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幸灾乐祸的隐秘快感，你也有吗？

“幸灾乐祸”的心态是一种普遍的隐秘的人性阴暗面。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经历：看见别人（他可能是陌生人，也可能是最亲近的伙伴）走路滑倒了，摔得很惨，虽然也很同情对方，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想暗笑，好像苦难落在别人身上就显得很棒。日本有谚语说：别人的不幸于我甜如蜜。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个深刻洞察人性的作家，在他的小说《罪与罚》谈到这样的场景：

我们人类似乎无法自拔地从别人的痛苦中感受到快乐，这种“幸灾乐祸”的快乐常常是隐秘的。面对好朋友生活中的不幸，除了真实的怜悯外，谁又没有在心头略过丝丝的喜悦感？在心理学的层面，幸灾乐祸或许有些益处：它让我们感受立马得胜的快感，并减轻人的自卑和嫉妒。

这种人性的痼疾如此普遍，以至于许多人会觉得习以为常、无伤大雅；但这也恰是人性堕落的表现，没有人是完全圣洁的，在我们的里面，好的坏的、良善的邪恶的交织在一起。

但这种人性的阴暗面在有些人群中，在某些时刻被放大和加重了。记得2001年发生的9·11，恐怖分子袭击美国，纽约的世贸大楼轰然倒塌、浓烟滚滚，多少人拍手称快。我清楚地记得在之后的一年，笔者成为基督徒之后，马上想起悔改的事情之一就有当时的这种隐秘的快感。

时下，疫情在全球蔓延，美国和西欧国家都深陷其中；截止2020年4月24日，美国确诊人数超87万，全球最高；法国、意大利的死亡率为全球最高。这本是一件令人很痛心的事。但看到网上有不少人谈到别国疫情的时候，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和口吻，自以为爱国和正义。可怕的不是一两个人这么做，而是当一群人或者这种心态成为我们的文化基因，这才是最可怕的。

到底“幸灾乐祸”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我们先透过语源学来了解一下。

新华字典中，对“幸灾乐祸”一词的定义是：指人缺乏善意，在别人遇到灾祸时感到高兴。这种人性恶劣的心态可谓历史悠久，我们的成语典故可作见证。这个成语出自《左传·僖公十四年》：

又见《庄公二十年》：

在英文世界，有一个专门的词“Schadenfreude”表达这种心态。它源于德语，Schaden（伤害，伤害）和Freude（欢乐）的复合词。按着德语的传统，第一个字母是大写，说明这是一个专有名词，可见西方人对这种心态的强调、疏离。

英文中有另外一个类似短语表达类似的意思，叫Roman holiday（罗马假日），指的是在古罗马时期，人们希望角斗士被屠杀而带来假日，而观众则可以从观看他们的痛苦中获得乐趣。

研究人员发现，幸灾乐祸背后有三大心理驱动力：侵略攻击，竞争和正义。基于攻击心态的“幸灾乐祸”主要涉及群体认同。观察他人痛苦的喜悦来自于观察者的感觉，即他人的失败、痛苦代表着自己群体状态的改善或胜利。

基于竞争心态的“幸灾乐祸”，则主要是个人的，与人际竞争有关。它源于人类渴望脱颖而出并超越同行的渴望。他人的不幸使人们感到高兴，因为观察者发现自己的个人身份和自我价值感觉比集体中的其他人更好。关于人与人之间的这种比较竞争，比较常见的是嫉妒心理；幸灾乐祸和嫉妒不同。著名的哲学家叔本华曾经说过：感觉到嫉妒是人之性情，但纵情于幸灾乐祸就是魔鬼的作为。

基于正义的“幸灾乐祸”源于看到被视为不道德或“不良”行为的行为受到惩罚。看到“坏人”受到伤害或得到报应是一种愉悦的感觉，它使人们感觉到正义得到了恢复。

不管是基于复仇、比较还是正义的心理，幸灾乐祸都是人性的恶，因为它使人对别人真实的痛苦视而不见，毫无怜悯，这是非人性的表现。

多项研究表明，自尊与个人经历的幸灾乐祸的频率和强度呈负相关。这意味着一个人的自尊心越低，他们越会经常或更加强烈地经历幸灾乐祸。相反的情况也是如此，自尊心较高的人较少或很少有强烈的情感经历幸灾乐祸。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文化里，群众所表现出来的“幸灾乐祸”就是我们骨子里自卑的心态。真正自信的人，真正有自豪感的民不应该对别人的灾难幸灾乐祸，反而应心存同情和怜悯。

《圣经》中自我启示的神厌恶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圣经·诗篇70篇是诗人在被追杀、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发出的呼求；前后呼应的祷告，表达了这种迫切：

在祷告中，诗人描述了三种人：寻索他命的仇敌，幸灾乐祸的人，寻求神的人。仇敌的结局要抱愧蒙羞很好理解；但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也会遭受同样的结果——羞愧退后。幸灾乐祸之人虽然手上没有犯罪，但他们的心已经犯罪，在神眼中都是一样的；神会严厉地审判这样的人。俄巴底亚书谈到的就是这样的事：在以色列遭难的时候，以东幸灾乐祸，袖手旁观，还落井下石（俄1:11-14）。

在这里，诗人看“幸灾乐祸”的人性之恶，其邪恶程度跟杀人、行凶无益！

在这场疫情中，我们看到许多人在网上公然地幸灾乐祸，希望别的国家疫情更加蔓延，更多人死亡。这是心理畸形、不加约束、极不成熟的原始欲望，完全不合乎我们“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的道统。

惟愿我们祷告，求神的赦免、饶恕：

公义的神啊，在别的国家遭灾的时候，你听见我们说出来和没有说出来的“啊哈啊哈”声，如此下去，我们的结局必然会是“抱愧蒙羞”“退后受辱”。神啊，但求你怜恤我们，赦免我们的罪，医治我们的地。阿们！

参考资料：

1. The Gugardian，https://www.theguardian.com/global/2018/oct/14/the-secret-joys-of-schade...

2. Psychology Today，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the-i-m-approach/201703/the-scie...

3. Wikipedia，https://en.wikipedia.org/wiki/Schadenfre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