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都应回到天生本位——电影《狼图腾》
电影里有这样一个镜头,汉族知青陈阵因抄近道而走了一条险路,遭遇群狼,情急之下陈阵靠老牧民所说狼怕铁器声音之法解围,在头狼带领众狼离去后,陈阵回望高天,惊见云状如狼。导演用意很明显, “天”(蒙语:“腾格里”)与“狼”化为一体,一同代表自然。这个电脑特技制造出来的镜头,再清楚不过地暴露出“狼图腾”的虚假性。
信仰缺失是当代中国的基本问题,急于解救现代人的精神困境,作者不惜使出假冒伪造之法,用臆造的 “狼图腾”充当精神寄托的偶像,然后再反过来,拿这个伪信仰来解释蒙古的历史和文化,描述得煞有其事,实在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又向荒唐演大荒”。
影片中,一方面老牧人毕利格俨然一位先知,不断以“腾格里”之名向汉族知青提出忠告;另一方面,“狼”作为腾格里精神的化身,直接给人启示。狼勇敢、坚忍、热爱生活、永不屈服、藐视严酷恶劣的环境,激励人建立强大的自我;狼在死亡前的尊严和牺牲精神,向人作生命布道;狼甚至还是把人带到天上的中保,蒙古人实行“天葬”,就是因为他们相信狼会将他们的灵魂带上“腾格里”。
影片表示,北京知青陈阵作为外在于蒙古文化的“他者”,发现了蒙古文化的奥秘:牧民擅长平衡,利用草原万物各自的特长,把损害与收益关系调节到黄金分割线上,这一智慧简直是拜狼所赐。狼天生具有团队意识、善于组织分工,这种高度的战斗智慧,也成了蒙古人征服欧亚大陆,改变世界格局的导师。影片在这一基础上,几乎把蒙古文化精神等同于狼的精神。
毋庸置疑,狼作为蒙古草原的重要物种,对草原生态和蒙古牧民的影响都是重要的,但这与“图腾”毫无关系。蒙古人最早是信仰“万物有灵”的萨满教,后来信仰喇嘛教,从来没有信仰崇拜过狼这一动物。作者编造“狼图腾”,为商业炒作不惜歪曲牺牲另一民族的文化,误导读者观众,既不尊重历史,也不尊重蒙古民族,此片受到了蒙古族文化学者的强烈谴责和抵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末世的危机感必然带来“宗教的繁荣”。因为,每一种“需要”都可以兑换成金钱,都可以化作盈利的商业目标。所以,末世是可吃的,危机是可喝的。这就是进入21世纪以来,宗教性内容的电影爆棚的原因。此片冠以“图腾”一词,意义也正在于此。藉这个原始宗教的词汇,乘世界方兴未艾的“绿色运动”潮流,让影片充满回归自然、拯救环境的正能量,以立于政治正确之地。
在自然几乎被摧毁殆尽的今天,自然再度被人拜为“神”,这可谓后现代文化的新景观。与古代的自然崇拜不同的是,古人对自然物的崇拜,是建立在人的宗教性需要以及对自然的无知二者之上的;而当代对“自然”的尊崇,则是建立在环境危机带来的人的生存恐慌之上。近代科学进步与工业革命,不仅褪去了自然的神秘色彩,同时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近几十年来的现代高科技所带来的,更赋予人毁灭自然的能力。《狼图腾》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凸显其震撼人心的原始美感,狼也在此时登上图腾之位,代表“腾格里”,接受人的敬拜。
影片里最令人激愤的情节,就是关于人的无知与贪婪的情节。官员不尊重自然,在不宜于农业的牧区进行“人定胜天”式的开垦种植,致使农牧两败;为了一个收音机,牧民沙茨楞出卖环境信息,说出大雪湖的位置,令外来者偷光狼的储食,导致饥饿的狼袭击羊与马匹,人又反过来灭狼……人的力量与人的贪心彼此促进,倒霉的是自然与自然界的生物。
神格化自然,是当代环境主义迷人的策略之一,但问题是,这种出于急功近利需要而挂起的招牌,它与真理相干吗?它的诚意与实效可以验证吗?
回顾人类历史,无论是以“人本”的名义肆意攫取自然;还是打着“敬畏自然”的旗号,把自然物高抬到偶像的地位,都不是引人尊重自然,回归自然,进而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途。因为人与自然的价值,都不在其自身,而在于创造并赋予其价值的上帝。
圣经开篇第一卷《创世记》就把上帝、人、自然的关系清楚启示出来。《创世记》告诉人,自然万物的人都是上帝在爱中创造的,在上帝看来,都“甚好”。“甚好”,正是万物与人的价值之源。上帝把地球上的生物都委托给人管理,因此,从创造论来讲,人应该敬畏上帝,爱护自然。但人犯罪之后,这一切关系都被破坏了。透过《狼图腾》可以看到,无论是人与人之间的,还是人与狼之间的矛盾冲突,其实都是人罪性的反映。
诗篇二十四篇说:“地和其中所充满的;世界和住在其间的,都属耶和华。”因此,自然长期被人视为“无主财产”,是对上帝的侵权;同时也是对人管理万物这一“天职”的渎职。
反之,当人在罪中毁掉自然,再矫枉过正地以自然为偶像,那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不仅没有找到正途,反而将自己陷在偶像崇拜的大罪中。今天,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遭到愈来愈严重的破坏,环境危机的日益加深,都源于人的罪,以及人对上帝的背离,人若不认识罪并从罪里回转过来,单单指望人对自然“良心发现”,靠人自己校正方向,修复自然,是绝无可能的。因为那条路,既不是科学发展能发现的,也不是返朴归真能重拾的。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人类所面对的且必须予以解决的基础性问题。但解决这一问题不能仅仅从“人”与“自然”这两个角度来考虑,更不能在“到底要奉人为神还是奉自然为神”这两方面来选择,唯一的途径是自然与人都回归上帝所定的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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