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五·四”,只剩下青年节
五四青年节,是中华青年的节日。从前关于“伟大的五四”的林林总总却并不详尽的记忆,瞬间跃然于脑海。那些救亡图存的场景,一个个民主战士的激昂斗志,忧国忧民的壮志情怀是如此真实;他们的忧伤与盼望,痛苦与真爱,也如此刻骨铭心。五四虽已过去近一个世纪,先辈们已化为历史的尘埃,他们的目光在历史的帐幕中,仿佛一直注视着后辈的“幸福与合理”(鲁迅)。
当青年节成为五四唯一的传承,当我们回避五四精神的本真,五四精神在这个时代被严重遗忘、误解甚至亵渎,五四精神被凝固于早先的时代,幻化成一个表面化的青年节日。这是我们对五四残存气息的唯一缓和。
事实上,在我的思想意识和有限视野里,关于五四的本真情形,也只是早年通过官方教材略微了解一些。我出生并成长的年代距离五四将近一个世纪之隔。正仿佛闾丘露薇在她的博文中坦率的说:“不过对于五四精神,虽然是再自然不过挂在嘴边的名词,也记得反帝反封建爱国行为这样的定义,其实对于五四运动还有五四精神,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这些,也只需要知道这些。”这个时候的我,所知的或许比她还要浅薄。我们都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到一角的风景,晚辈是无法亲历或目睹当年五四的激进与壮烈。
当我近日阅读《百年老课文》,企图在闪烁着理性光辉的文字中,捕捉并还原五四的最初模样。我内心产生的矛盾和挣扎非比从前。我必须同时穿越两个截然不同甚至互相对立的时代,我渴望寻求一种平衡。彼时的五四运动,正义浩然,社会公义与民族复兴于浩茫的天地间被完美彰显。无论外敌如何强大,民族内部有一种对公义和真理的渴求。鲁迅的目光尖锐、犀利,他的悲天悯人是对中国的祝福,关于“吃人”的论述不是反面的爱国教材,他以锋利的呐喊,希望弥补民族的内在缺口,唤醒国人沉睡的灵魂。几乎每一个五四先锋,站在风口浪尖的历史关头,五四精神“就好像星星之火,推动着中国走向变革。而不同的观点虽然针锋相对,但是却能够同样掷地有声。”(闾丘露薇)
五四应该被我们纪念,并不限于一种思潮或节日,而是源于对公义和真理的持守。
回望当下,我不可避免产生良知的失落。这个时代,不欢迎也不接受任何“宏大叙事”,我们的思想和生活被分割,在世纪末边缘和新世纪之初,我们在集体无意识(荣格)的海洋中,走向一个并不明确的方向。我们不会再寻找“意义”。时代的主旋律在后现代思潮的冲击下,让所有传承都被遗忘,面目全非。正如狄更斯在《双城记》开篇中的描述:“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是令人绝望的冬天,也是充满希望的春天;这是信仰的时期,也是怀疑的时期……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陈独秀先生在《新青年宣言》中提供了共产主义乌托邦的基本雏形:“ 我们理想的新时代新社会,是诚实的、进步的、积极的、自由的、平等的、创造的、美的、善的、和平的、相爱互助的、劳动而愉快的、全社会幸福的。”无论这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最起码代表了当时五四人士的良好愿景。当鲁迅先生急切地告诉我们:“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这是一个精神斗士,建立于爱“人”之上的爱国体现。无法想象,有的人只是为了打开一扇通往光明的窗户,便为此奉献一生。
此般的爱的文明,“需要你的心接受天地间的消息,它需要你悲悯,需要你愤怒,需要你救赎。只有在那样的时刻,你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余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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