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颗信仰的心灵，聆听音乐背后的讯息

音乐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礼物，人类可以通过各类音乐艺术作品，培养和提升自己的审美情操。聆听一首美妙的乐曲，可以更深地思索什么是真正的“存在”。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信仰者说，我信故我在。用一颗信仰的情怀聆听音乐，就可以发现上帝那美善的恩赐是何等令人欢喜。

“存在”（existence）在中文里是一个不自然的字眼，除非我们正在讨论一个东西“存不存在”，否则日常对话很少会用到它，这或许也说明了中文表达的体质天生较为注重现实，很少探讨存在的本质或状态。举例来说：

“灵魂存在吗？”这个说法很普通。但，“什么是灵魂的存在？”这种表达就鲜少出现在一般人的对话中，显然我们很少把“存在”当作名词。名词的用法突显出一件事，就是如果一样东西果真存在，那就表示我们应该可以讨论它的“存在”为何──至少在定义上、或者是概念上。

语言的特质限制了本质的思索

然而“存在”至少比另一个更不自然的字眼“所是”（being）来得亲近一点。后者的意义虽然接近前者的名词用法，但在中文里，它几乎可说是一个刻意造出来的词汇，例如：“什么是灵魂的所是？”

有没有一种越来越玄的感觉？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几乎是那些满口哲学、神学的人才讲得出来的语句。为免读者感到晕眩，暂且就此打住。不过，作为一种回马枪的概念，我们还是可以来想想下面几个问题：

“音乐存在吗？”既然音乐存在，那么我们就可以讨论：“什么是音乐的存在？”

这个问句说明了一件事，就是──为什么我们有时需要刻意使用不同于日常生活对话的表达方式。倘若我们这样问：“音乐是什么？”

往往很多时候得到的答案是“音乐（对你来说）是什么？”而不是描述其本质，例如：“音乐是一种抚慰”、“音乐是令人感到愉快、或激起情感的东西”、“音乐是心灵的食粮”等等，甚至有人觉得它是一种令人不愉快的噪音。但这类答案显然与“什么是音乐的所是？”这个问句想讨论的方向不太一样。

存在是一种奥秘

当所有的学问与算计几乎都奠定在“存在”的基础上，我们便很容易忘记“存在”的本身、甚至是那“赋予存在者”（或称做“创造者”）的重要性。现代社会因过度倾向求新求快，使得存在的价值被工具化，我们可能渐渐失去感受存在本身的敏锐能力，而进入一种自身难以察觉、或无法言喻的麻木状态。

以金钱为例，当我们用尽各种深奥的理财学问与方法来管理它，若有一天因为某种理由，货币突然丧失它原先的价值，或是赋予它意义的基础或整个机制出了问题，那么，这些管理钱财的学问都可能随之失去意义。

你我是否想过，维系生命的存有，背后需要多大的能力？若有一天这个能力消失不见，一切又将如何？

有人说每天张开眼睛的那一刻都应心存感谢，也有人说我们还能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感谢……事实上，这就是一种对于存在的触摸与响应，它至少确保我们不会因过度麻木而偏离存在的意义，就像是一台具有自我温度监测功能的计算机，能避免因温度过高而造成中央处理器运作异常。

透过音乐体会存在的奥秘

我们不妨来做一个这样的练习：暂时放下手边所有的工作，甚至可以躺在床上、或是草地上，慢慢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一种舒服而自由的状态；接着以和缓的方式深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最自然、不勉强的音高哼唱出温和而稳定的声音（Mmm……）。

反复这样的练习，就像唱给自己听的轻柔声音，慢慢的，我们会发现吟唱时的注意力，会从唱KTV般的表演性、抒发性，或是有歌词时的文本、与其相关的一些复杂记忆与情绪纠葛之中，慢慢转移到声音本身，甚至是发出声音时的本体感受──包括呼吸、身体的振动、以及肌肉的使用……许多时候，正是这些外在的情绪纠葛，使我们忘记自己存在状态的原始样貌，以及生命气息的美好。

当我们继续如此吟唱，或许还可以透过乐音──那轻柔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歌声──体会更多关于存在的事。

有开始、也有结束

每一次的哼唱，都以吸气发声开始，吐尽声微而终。

在音乐中，没有一个乐音是无始无终的。当我们吸一口气预备好发出声音时，心中已经明白它即将以如何美好的姿态结束。

无论我们唱合唱、或是独唱，若我们在发出声音之前，没有想好一个乐句的完整长度与样貌，并从容分配运用有限的气息，就难免在无法预期的地方中断，使得音乐的线条受到缺损，难以成为原本完满的样式。虽然乐谱上难免有突如其来的强音或惊叹号，但技巧娴熟的歌者总是能用最自然的方式加以诠释，使听者为之动容。

生命的存在不也是如此？十月怀胎像是一口深呼吸，直到我们呱呱坠地，以宏亮的哭声开始生命的旋律线条，若我们能慢慢练习用一生的角度来观看存在的每一刻，也就能微笑迎接一个不枉此生的日暮来临。

一去不返、但沉静地缓缓流动

你可曾听见时间之河缓缓流动的声音？

是的，当我们练习吟唱一个温柔的乐音，彷佛回到自己存在的里面，内心的沉静甚至可以无视于眼前景象的忙乱。

我们无法收回已经随着时间展开的旋律，即便我们可以反复练习那些不够熟悉的歌曲，然而每练习一次，在时间中刻下的痕迹却是无法回头抹去的。

然而透过音乐，我们不但可以听见光阴，更可以练习去熟悉一种向未来投射的姿态，正如当我们感受到音乐渐渐热烈、高张起来之时，我们可以期待一个喜乐（或是悲伤）的至高点来临，并且在此种丰富感满足之后，随着时间流动渐渐消褪……，其间所有细致的体会，将使得每一个一去不返的片刻，都成为存在中独特而不可取代的过程。

音乐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美好礼物，作为感受“存在”的美好印记。每当我们聆听、吟唱美好的曲调，是否也可以在那随着时间缓缓推移的沉静时刻里，感受那位彷佛用超乎万有的气息、时时刻刻维系万物存有的造物主，此时此刻仍然以难以言喻的慈爱，不断地化孕且拥抱万有？

原文标题：《由音乐思索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