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钻牛角尖,怎么好好谈恋爱?
失恋,是许多人一生中都必须经历的。有的人可以从失恋中很快复原,有的人却被失恋深深伤害。其实,在失恋的痛苦中接受已经存在的伤口,承认自己需要爱情,会让我们潇洒地跟过去作别,然后充满盼望地迎接新生活。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2016年,我27岁了。27岁的我,想要透露一个真相,那就是:失恋的痛苦是一时的,钻牛角尖的痛苦才是长久的。
大概22岁的时候,我追求一个姑娘,追了两个月,被拒,然后钻了一年的牛角尖。这一年里,我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她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原因很多:我不成熟,我没有男子气概,我不能给她安全感……越钻牛角尖,我就越看不起自己,越厌恶自己。走在街上,我会忍不住用拳头攻击自己的胸口,恨自己为什么活在世上。
慢慢地,我发现:这么钻牛角尖,很没有建设性,最终只会导向毁灭的结局。我应该换一个钻牛角尖的方向。
于是我开始钻研这个问题: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有一天,我竟然真的钻研出了结果。那种感觉,就像练武功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轻盈了。我给那个女孩发了一条短信,大意是——我不是非要我们在一起,我只是希望人和人之间多一点爱;就算我们不合适,也希望彼此祝福,朋友一般相处,而不是形同陌路。
我觉得她或许没有看懂,因为她回复道:讲真,我们是不可能的。
好吧,或许她看懂了,看得比我懂。
我翻来覆去地钻研,深谋远虑地措辞,归根结底是出于三个字:不甘心。
一首不甘心的情歌
《我不需要》,就是一首百般不甘心的情歌。
这首歌,由跟我同龄的歌手邱振哲,在2014年的《中国好歌曲》舞台上演唱。他来自台湾,职业是街头艺人。这个职业名称似乎已经世俗化了。我觉得,在更古老的年代里,它有一个更浪漫的名字,叫吟游诗人。
邱振哲14岁就带着一把吉他,离开家,从台中的白昼唱到台北的黑夜。没有舞美,没有灯光,也没有高级音响,但艰难的条件,磨炼出了他的一把好嗓子。
在《我不需要》这首歌里,你可以听见他的嗓子富有张力的演绎。特别是在副歌部分——
我不需要谁的笑
我不需要对爱乞讨
我想我能够明了
其实谁离开都好
孤独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不需要痛被看到
我不需要为爱煎熬
就算没人能依靠
我依然活得很好
没你也没什么大不了
轻重音的对比,真假音的转换,以及导师们的表情,都传达出这首歌饱含的强烈情感——我真的不需要爱情啊!
然而我们知道:真正有力的语言,往往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
这就好比计划生育时代,人人都超生,墙上的标语就是“少生孩子多种树”;现在大家没钱养二胎了,新闻宣传反而鼓励起生育来。
我们所表达的,往往是我们所缺少的;而那些习以为常的,反而想不到去表达。
我会常常表达一些美好的东西,恰恰因为我是一个糟糕的人。
这首歌也是这样。歌手将“我不需要”表达得越强烈,越令人动容,就越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钻牛角尖。
这就跟22岁的我一样。
追问也好,否认也好,都是为了转眼不看一个明摆着的事实:我真的失去了,再也得不着了。
接受已经存在的伤口
在那段钻牛角尖的日子里,我的左手食指不知道是被虫咬了,还是中了什么热毒,第一关节的部位长出了一个红点。
这个红点没有自然地消除,反而扩大并糜烂了。大约有半颗黄豆大小,用力掐能见血。
我去医院看,医生却说不出所以然。我试着涂紫药水,用创可贴,都没有效果。
渐渐地,我把它当成了我心里面伤口的外化。我觉得我压抑的、失落的心情,就像一个活的伤口,不会消失,只会吸收我生命的养分,自行生长。
有一天半夜,我实在受不了这个鬼东西了。我拿了一个指甲剪,用它去剪这个伤口中的腐肉。
肉芽脱落时,带出了血水,我就把指头放在水龙头底下冲。这样剪一会儿,冲一会儿,我终于把腐肉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的指关节上留了一个清爽的浅坑,看起来像月球上的陨石坑一样。
后来这个坑,慢慢地就愈合了。
就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牛角尖快钻出头了。
我觉得,处理心里面的伤口,跟处理指头上的这个伤口很像。
我百般钻牛角尖,用各种方式去涂抹,终究无法清除里面蔓延的毒素。
还不如把所有的腐肉连根剪除,接受已经存在的伤口,让该脱落的脱落,该愈合的愈合。
这样你才有能力去开始新的生活啊!
承认自己需要爱情
我曾经和几个学生去拜访一位牧师,听他给我们讲恋爱中的原则。
出乎我意料,他提出的第一条原则,居然是:谦卑下来,承认自己需要爱情。
如果保持着“我不需要”的骄傲态度,怎么进入爱情呢?就算进入了爱情,怎么好好相处呢?
《我不需要》终究是一首歌。
这首歌唱出来,唱歌的人宣泄了,升华了,健康了。
听歌的人可以一起宣泄,但不可信以为真。
想当年,歌德写《少年维特的烦恼》,抒发了情绪,自己舒坦了。但那些读了书以后,激动得去自杀的年轻人,谁为他们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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