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强
01
从一封小女孩的信说起……
1936年,纽约河滨教会主日学六年级的小女孩菲莉斯,给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写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询问:科学家祈祷吗?他们祈祷些什么呢?
这封信在《因信说话》节目中被选用,但引起了编辑部内部的一场讨论——我们都知道爱因斯坦不是基督徒,那么为什么要选他的信?
为什么呢?原因不复杂也不简单。
不复杂是因为写信的菲利斯是一间教会学校的小学生,她所学的是以圣经为基础的世界观。因此,从基督徒的角度出发,她很好奇科学家是否像常人一样祷告。不简单是因为它涉及到两种世界观。今天,基督徒、信仰其他宗教的人与不信任何宗教的人,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非基督徒眼中基督徒的世界观如何很值得谈论。
作为基督徒,我们的世界观由于宗教信仰的塑造而与他们不同,但是否存在着一些信念,是我们可以彼此信赖、互相依存的?如果有,它们如何与基督徒以圣经为基础的世界观相调和?
科学家们也祷告吗?详情见:
09. 科学家们也祷告吗?(爱因斯坦)
02
科学与信仰的碰撞
《因信说话》以宣教士的书信朗读为初衷,但这个以书信为基础的对话却不只是基督徒社群的内部群聊。不可否认的是,基督徒今天生活在一个宗教自由、价值多元、互动频繁、关系密切的后现代社会之中。
毫无疑问,科学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明星、万众瞩目的偶像。科技是塑造我们世界观、价值观和日常生活的最强大的力量。从短期看,这种影响甚至超越了信仰。
100年前,菲莉斯和那个时代的教会学校的孩子们首先感受到了这个冲击。他们眼中,科学很厉害,爱因斯坦就是智慧的代名词。带着这种新鲜又陌生的“科学感情”,她们诚实地问老师:我们可以同时信仰科学和宗教吗?
老师没有带她们查考圣经,也没有给她们提供标准答案,而是建议她们给爱因斯坦写封信问问。菲利斯给爱因斯坦写了一封信,按着今天的说法,这是一场公共神学意义下的对话,这样的对话引人遐思。
03
科学,避免不了信仰的预设
不止一位诺奖物理学家曾承认,在科学的研究范式之外,美学、音乐、艺术里存在的和谐对他们心性产生了影响,在他们研究模型和猜想时带来了灵感和亮光。
已故的物理学家张首晟是个基督徒,他回忆了自己发现马约哈粒子的艰难历程,他认为,人们在美与和谐以及心灵在更高层次上体验到的带领,无疑存在着“有上帝的帮助”和“没有上帝的帮助”的区别。
物理学家通过探究现象后面的规律,描述规律的数学和数学里存在的简洁和普遍,得出结论——这些更高层次的和谐隐藏着上帝的启示。基督徒则清楚上帝的同在,和它带来的心灵深处的和谐、喜悦、美好、圣洁。祂是可经历的上帝。
从原子到夸克,从大统一理论到超弦理论,这些发现都符合人类认识事物的规律:从现象到规律,再到更深一层的规律与统一。这个过程如同剥开洋葱,但“洋葱”是一个生命的整体,不是某一层次的实验和经验科学能给出的结论。它是一个整体的概念,需要超越的知识。改革宗认识论的开创者、当代基督教哲学家普兰丁格指出:所有人从事学术研究,都带着信仰的预设。
的确,假如带着没有任何信仰的预设,我们甚至不能定义一个概念,何况那个概念涉及看得见的宇宙与看不见的灵界。因此,科学家是否祷告表面上是个宗教的对话,其实是科学家如何理解“全部”的问题。而“全部”这个概念等于“宇宙”+“宇宙的由来/宇宙的主宰”,因此必然涉及信仰层面的选择,我们是否承认“全部”是一个智能设计的结果,甚至它包括了我们提出这个问题本身也是这个设计允许出现的部分?
我们为什么要探索宇宙?详情见:
08. 我们为什么要探索宇宙(施图林格)
04
信仰塑造着文化
对于这个信仰,或者说不同国家、民族文化与传统的根源的那个“信仰”,随着全球化在过去的发展,对于教会、基督徒和所有生活在这个互联网连接的地球村中的现代人而言,正呈现出一个复杂、交错、多元的社会文化空间。
因此,《因信说话》作为书信朗读节目,不仅是一次对宣教士生命奉献的致敬,也在许多书信里表明了现代基督徒在笃行所信的路上与这个世代的对话。那些对话里最具有永恒和荣耀的内容,被埋没在历史事件后面,被世人所遗忘,甚至被流行文化所涂抹遮盖。
1991年,天体物理学博士卢刚在爱荷华大学枪杀了6名学校教职员工和同学,其中包括爱大副校长安妮·柯莱里,她的哥哥们却主动选择原谅、饶恕、安慰卢刚的姐姐以及在北京的寡母。
卢刚事件遇难者,详情见:
07. 枪击案背后的爱与饶恕(安妮兄弟)
卢刚事件反映了中美文化价值观念在全球化的回旋加速中注定发生的碰撞。只有很少的人记得安妮和她的哥哥们的特殊身份——他们都是宣教士的孩子,出生在中国,而中国对于他们就像自己的故乡。如果安妮的父母是在30年代的中国服侍教会,不知道他们是否与宋尚节博士有交集?
宋尚节博士于1927年从美国返回中国。在太平洋上,他将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博士奖章丢在太平洋里。作为近现代中国的第一个化学博士,他的这一举动可谓惊世骇俗。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抛弃的并非科学,而是“知识”这个诱惑他下拜的偶像。
宋尚节在新加坡讲道,详情见:
10. 倾倒生命,持守初心(宋尚节)
今天,大科学意味着大产业,而大产业意味着大诱惑。21世纪的科学已经不是牛顿时代起初的科学,或许今天引起科学家似的“宗教感情”冲动,已经难以与成功进行切割。
宋尚节无疑在太平洋上,将这个意义上的博士奖章抛到不用回望的大洋深处。在过去的6年留美生活期间,他在写给父亲的书信中多次坦言,希望能用科学、实业和社会变革来救中国。他和他那一代的新人一样,对科学、理性充满了理想和敬畏。
与其他国家和地区不同,福音来到中国的时候,它是与科学、医学、大学、文化一起携手到来的。
来中国办学的宣教士苏慧廉,详情见:
03. 宣教,从办学开始(苏慧廉)
05
书信,是历史的记忆
当我们重新阅读那些宣教士写给父母、差会和代祷者的信件的时候,我们觉得这些书信确凿地记录着近代国门打开的历史。
100年后,我们回望这个与希伯来和希腊文明体系相抗衡的儒道释体系的时候,正是宣教士将科学、文化、教育、大学等新教社会文明的成果带到了中国,为我们培养中国现代化的第一批人才。台约尔用钢模汉字复活了宋朝木刻活字;马礼逊翻译白话圣经,却推动了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开端;戴德生立誓要为中国献上自己,直到如今仍有后人活在国人中间,传讲福音,不受拦阻;苏慧廉花25年学温州话建基督教会,开设最早的医院、女子学校,甚至犹觉不足,再赴晋中任山西大学外方校长,且因为与李提摩太的交往,他瞥见中国宪制改革的道路是何等曲折艰难。
由于他们百年前写的信,我们今日能挖掘考证从清末到民国中国社会底层最细致的记忆。这个世界最诚实的记忆、最真实的记述和最深切的关注莫过于给与你相知、与你深交的人写信。
台约尔给妻子的诀别信手稿,详情见:
06
书信背后的寻索
方方写日记,高中生给她写信,然后初中生给高中生写信,学者给高中生写信……国人突然意识到,我们需要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给未来的人类留下些可以深思、解读的书信。
因为开始写信,我们就得信点儿什么。因为写信,我们就得关注“全部”是什么,就得思考值得我们倾注性命守住的价值是什么。
因此,相信这个虽然多元却还没有完全失丧的后现代,聪明和清醒的人很快就会对“人到底是什么”找到一个良心的答案。人到底当以什么为可信仰的对象?这决定人祷告的对象和内容。
科学可以成为我们的信仰吗?作为科学家,人类聪明的小群体脑力劳动所形成的成果,可以成为其余的人信仰的基础吗?科学家祷告吗?我们可以同时信仰科学和宗教吗?宇宙的虫洞可以带我们穿越并逃避如瘟疫、死亡等的苦难吗?
我们的世界正在走向破碎和崩溃,不仅是物质性的,更是精神性的;不仅是气候和环境性上的,更是灵魂意义上的。信仰和传统虽然多元,但是能够提供完美意义和答案的却不是多元,乃是一元,只有一位。
从梵高写给提奥的信到朋霍费尔的狱中诗,我无法将被基督点亮的生命和他们的生命书信放到一个逻辑和几何的节目次序中,但是我们一定要与这个世界对话,好显明有一个比这个渐衰将残的世界更加美好的新天新地的存在。
从梵高到朋霍费尔,详情见:
信心虽然超越眼见,但是我们还可以透过理性、知识来谈论我们所领受的,并指出知识的有限,因此我们需要全知者的启示,并用信心来领受它。不仅是它(真理),更是祂(生命),要赐给我们每个人的神独生爱子的生命。
我们正身处在“历史还未完全过去,将来却已经到来”的世代,因信我们写信;因信,我们读信;因信,我们传递书信和执笔书写的信心。
即便我们暂时隔离,却依旧相信善良不灭。人虽是尘土,却已认识永恒,此刻存在永远存在。我们比清风更悠久、比雨声更动听,我们是空谷的回音。是祂拨动琴弦,是祂一直在侧耳倾听。
正如经上记着说,
我因信,所以如此说话。
我们也信,所以也说话。
- 哥林多后书 4:13 -
— 完 —
作者简介:
张强,《因信说话》节目编导,DataWeco影响力数据分析创始人,大众科学媒体人,香柏之家教会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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